上的線條,她可以確認那不是一張尋常的地圖。
它更像是一張佈防圖。
&滲到此圖上怕是不妥……」
陸扶雲看着酒漬浸染的佈防圖,眉間滑過幾分痛惜。
&出來又有什麼所謂,都是寡人的江山……咳咳……」
似乎被酒味嗆到,陸扶桑的面上染過幾分不自然的薄紅。
&江山又怎算得上你的?」
明明是萬千將士浴血奮戰出來的版圖。
陸扶雲毫不留情地鄙夷了陸扶桑一番,「若是你今朝命喪,那明日這江山便是旁人的……如何算得上是你的。」
&呵呵……如何算不得寡人的?這是寡人命着扶風一寸一寸征戰回來的山河……你瞧瞧,這處,這處……還有這處……這不都是扶風的手筆?」
陸扶桑撐着身子,抬指在佈防圖上沿着陳國的國土勾畫,從西南畫到東北,又從東北劃到西北。
&國自寡人登基始便始終不太平,一則天時不利,二則臣心不穩,三則外患不絕……」
&究竟想說些什麼?」
陸扶雲瞧着陸扶桑眉間略帶炫耀的神色,心裏隱隱不悅。
&人只是想說,扶風曾經會痴迷寡人,不過是仰慕寡人這鯨吞宇內的氣度。而皇妹你能則能,賢則賢,卻終究不是擔當大任之人。澤西之亂你隱於山野,澤東之亂你自盡於庭院,西南之亂你又以姚家衰敗,狂盜國庫銀兩……」
&嗎?好一個陳國國主!好一個皇姐!」
陸扶桑話音剛落,陸扶雲隨即撫掌起身,「我陸扶雲此生雖算不得坦蕩,但卻絕不會行危社稷之事。若說國庫,皇姐不妨命夏合查查,究竟是宋家奪得多,還是姚家存的多?巍巍大國,錢糧借求於人。錢求姚家,或是無可厚非,但糧求於宋家不是太過可笑了些麼?」
&笑?」
見陸扶雲如此嘲諷自己苦心經營的局勢,陸扶桑的面色也有了幾分嘲諷,「朝中勢力多爭奪,母皇在位時尚掣肘於姚宋郭胡陳,豈是一朝一夕能扭轉的。寡人求糧於宋,恰好壓胡,求兵於陳,恰好滅陳擁儒之患……」
&姐既是一口一個制衡之道。那今日召扶雲,哦,不,景來又是所謂何事?」
陸扶雲打住陸扶桑的話頭,衝着陸扶桑行了一個君臣之禮,「那便開門見山說說水患吧。」
為帝自是不易,但她今日進宮卻不是來聽陸扶桑的宏圖大業。她從不期陳國開疆擴土,她只期着國泰民安。用母皇的話言,她尚可為守成之主,而扶桑卻是開邊之君。她原是不信,後來想想卻也甚是有理。許是扶桑從小少教化,便是更具幾分野性,而自己與其他皇妹皆是順服禮化,並不喜爭奪。
&聽聞陸扶雲提到了水患,陸扶桑的眸色瞬緩,「於水患,皇妹可先言言你之見……」
&是言及水患,勞煩聖上改稱臣為景。」
陸扶雲並不願頂着已故二皇女的名義與陸扶桑商討國本。名不正,且言不順。
陸扶桑瞧出了陸扶雲心間的彆扭,轉身朝着殿門走了幾步,「那勞煩崔愛卿言言水患之弊。」
&患之弊,依景之見,該是西高東地,地勢使然,又有生民樵伐之力……」
陸扶雲皺皺眉,把心中所想,傾囊相授。
&
陸扶雲話音未落,陸扶桑便打斷了她,「愛卿所言,皆有備於宮中。」
她需要的是安邦之策。水患的緣由早有歷代臣工推演過多回。
&有破解之法。」
被陸扶桑打斷,陸扶雲面上並無幾分羞惱。反而是滿面的笑意。十年磨一劍,她遊學多年,為的便是求治水之法。這亦是她此番選了崔家長女的原因。她想治好陳國水患,還陳國一方安寧。
&解之法』四字讓陸扶桑眉心一動,「何法?」
&堤。」陸扶雲衝着陸扶桑一躬身。
&堤……」陸扶桑低喃了幾次,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堤之事,耗錢耗糧耗工,怕是工部戶部兵部吏部都會聯名……」
陸扶雲躬身抬眸看了陸扶桑一眼,眸中儘是殺戮之氣。
&一儆百。」
&一儆百……」
陸扶桑被陸扶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