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知道……」
&她便走來了。」陸扶雲出言打斷縣令,閉目開始小憩。
嗯,滿目的紅綢緞,滿府的紅喜字,臨門的水缸旁還立了一個着男裝的新夫侍。
&日是誰人成親」陸扶雲恍覺已經到了第十日。
&了你,還有誰」陸扶桑的聲音逼得陸扶雲睜開了眼。
咦,真的是鳳冠霞帔,真的是待嫁在堂。
&人不讓你做小,你是不是很感動」陸扶桑微微抬手,便有一女子移步到了陸扶雲眼前。
只單單一眼,陸扶雲便被眼前的女子蠱惑得風度盡失。
&此定力,還想入綏王府」陸扶桑嗤笑。
&因扶風耳……」陸扶雲喃喃。
&是,那寡人自會離去了……」陸扶雲看着陸扶桑提筆寫下離書,翩然而去,心瞬時被提到了嗓子眼。
見着眼前的玉人,眸色未定卻春情已開,羅帶未分而嬌語已至,陸扶雲恍覺面頰發燙,惶惶不知該如何動作。
&卿,此處只留下你我,你可開心」玉人情話入耳,陸扶雲頓覺渾身一酥。
待到顛龍倒鳳時,已近月上柳梢三更後。
月余。
&兒,我卻是有孕了,你可知」聽着耳邊的嬌語,陸扶雲不知今夕何夕。
年後。
&男為弗,生女為筠,可好」聽着產房慟哭,陸扶雲佯裝雲淡風輕,心底卻是一團亂麻。若是生子如此繁瑣,她當替了屋中人疾苦。
十年。
兒女繞膝,雖有趣,卻也煩躁。幸身側有人,免於形影相弔。
二十年。
女婚兒嫁,漂泊了些許情緒,卻可執扶風手於閒庭,看日升月起,花開花落。
三十年。
夫妻老來伴,故人尋,當開宴。縱然扶桑與扶風席間眉目傳情,卻也可徐徐已嘆。
四十年。
雙目遺光,幸有扶風侍奉榻前。
五十年。
大限將至,徒生哀嘆。
原來死生契闊,不過如此……陸扶雲看着榻上形容枯槁的自己,又看看榻側雪發童顏的扶風,忽得有些遺憾。
她為何生而會老,為何死而不滅
想着詭異的五十年,陸扶雲靈光一閃,卻覺眼前一亮,眼底正有一人。
&姐……皇姐……快醒醒……山已是要平了……」
&嗎」陸扶風笑盈盈的眼逼得陸扶雲淚灑青衫。
&啊。山,我昨夜已是移走了。」陸扶風如是道。
&炮仗呢」指着地上的廢料,一旁的縣太爺插嘴。
&人耳目。」陸扶風解釋。
&綏王夫這邊走……」縣太爺應了一聲,又去迎攜着食盒的陸扶桑。
陸扶雲痴迷地看着指揮着平山的陸扶風,恍覺眼前人,似乎已與她同活了一世……
陸扶桑見陸扶雲淚眼婆娑,隨即迅速湊近其耳畔輕喃:「皇妹,南柯一夢的滋味不錯吧……這可是扶風最新的廚藝作品呢?」
廚藝作品陸扶風輕笑一聲,抬袖抹掉眼角方淚滴,起身朝着陸扶風的方向去。
真邪?夢邪?何所謂耶?
她陸扶雲當真便是了,何必計較是夢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