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遵照她們各自的意願,讓她們在坊中為師,專門教導新入坊的女童們。
早先聽雅涵她們談天時還曾聊過,以後各自若是從了不同的師傅,便得隨師傅住到宅中不同的園子中了。也不知道師傅是否允許她們偶爾串串不同的園子。
如今,瞭然竟是隻身離開了大宅,難不成自己也已被淘汰?但先前聽嬤嬤所言,應並非如此。幸而她在上一世獨立之前,已習慣了冷言旁觀命運安排,所以如今倒也並未有多少慌張。
瞭然正隨意思忖着,馬車已嘎然停了下來。婢女隨後掀開了車簾,瞭然不等她吩咐,便迅速地跳下了車。車夫則自行趕着馬車離開了。
眼前是一座簡樸的小宅前,宅門似是是用木竹製成,宅門上方還懸着一塊牌匾,上書兩個飄逸的大字「柳園」。瞭然見這一路行來車程並不很久,估摸着這柳園距來時的大宅也並不很遠。
她安靜地隨着婢女進了柳園的大門,原以為其中必是寒酸門第,卻不曾想進得院門也別有洞天。院中景致、房屋與漪羅坊大宅中雖不可同日而語,但簡樸中卻也自有一股雅韻,並不同於普通的貧苦人家。瞭然揣摩着這裏的主人該是位清雅之人。
&娘,這位是竹夫人」。進得正屋,婢女朝着一位正繡着錦帕的素衣女子一屈膝,隨即向瞭然介紹。瞭然如今學了禮儀,知道見人怠慢不得,也趕緊屈膝行禮,叫了聲「竹夫人午安」。
那女子則微微抬頭,略略地打量瞭然一番。瞭然瞧那被稱作竹夫人的女子不過約摸二十開外的年紀,面容俏麗卻略顯瘦削,隨意挽起的髮髻上僅插着一支竹釵,全身素衣上下不見任何紋飾,與之前在漪羅坊大宅中見到的諸夫人打扮絕不相同,雖都是風姿綽約,但竹夫人偏偏竟似有方外人之感。
只見她不過輕輕點了點頭,道了聲:「好,去吧!」
那婢女便牽了牽瞭然的衣袖,示意瞭然隨她出去。
瞭然跟着她出了正屋,從院中的一處拱門進了偏院。「姑娘,今後你就住在這個院子裏了。奴婢叫碧竹,與另一位姚嬤嬤也都住在院中,服侍姑娘起居。姑娘今後有什麼需要,盡可以吩咐我們二人。」碧竹說話的功夫,已將瞭然領進了院中的正屋。
瞭然四下略瞧了瞧,這竟是個套間,裏間為臥房。雖說房中陳設絕無豪奢之物,但該有之物一應俱全,且處處設計都別出心裁,倒是十分滿意了。
只是,她如今畢竟還是一頭霧水,尚未弄清此處所在及眼前各人身份,因此又不失禮貌地問道:「碧竹姐姐一路辛苦了。只是,那竹夫人是?」
瞭然如今已經分清了如今情形與上一世幼時環境的差別,早明白曾經習慣的冷漠卻並不適合眼前形勢,因此,也漸漸習得了幾分乖巧的姿態。雖說在旁人眼中,她到底似是還有幾分天生的清冷。
&夫人便是姑娘的師傅了。只是不得夫人召見,姑娘也不得隨意去打擾夫人。該習的功課,奴婢自會遵照夫人的意思,給姑娘一一送來。」碧竹簡短地回復道。瞭然估摸着她也是個寡言之人,大約是受了那竹夫人的影響吧。儘管心中還有諸多疑問,但想想來日方長,便沒再多問。
&娘先在此休息,奴婢先下去給姑娘準備膳食,一會兒姚嬤嬤會來伺候姑娘用餐。」碧竹朝瞭然作了一揖,便轉身出去了。瞭然瞧她進了偏院中離拱門不遠的一間屋子,猜測那裏便是廚房了。
瞭然安置好了行李,又細細地參觀了自己的新宅,心中暗暗點頭。瞭然本性便非聒噪之人,更不愛招惹是非,如今到了這般清靜之地,只覺得神清氣爽。只是不清楚那竹夫人是否是好相處之人,但瞭然向來習慣了不將尚未了解之人想得過好,期望既然不高,心下自然也並未有多少不安。
屋外的院中有一株高大的海棠樹,如今正是繁花似錦的時節。微風襲過,樹下竟是落英紛紛。瞭然上一世雖不喜與人相處,但卻最喜海棠花,如今竟能與如此海棠古樹日日相伴,自是十分滿意。
海棠樹四周的花圃中也種着些瞭然還叫不出名目的奇花異草。雖說這花花草草一概地習氣相投,都屬清雅之類,絕沒有牡丹芙蓉的嬌艷,但與這竹園倒也相稱。院落的四周還開闢了菜地,種着些時令蔬菜。
此情此景,竟讓瞭然感覺頗有世外桃源之意境,心中原有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