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昏迷中的黎小暖,感覺自己又一次飄了起來。霧茫茫的白光中,她見一羸弱的女子向自己走來。
此時的黎家,三個擔着彩禮的男子,被黎小陽擋在院門外。彩禮隊伍的前頭,是一位六旬左右的老婦人,還有一個年近四十的漢子。
一旁的彩衣媒婆,張着她那火紅的厚唇,誇張的說笑:「喲,這位定是黎家的小公子吧,瞧這模樣俊的。說親了沒有啊?若是還沒說,讓嬸我給你尋摸幾個?瞧這孩子,客人上門了也不知道請門。你爹娘都在家吧?」
黎小暖半步不讓,冷聲問到:「你們是誰?來我們家幹嘛?」
六旬老婦人見黎小陽不識趣,冷哼一聲道:「瞧這待客之道,可見傳聞不假。身為小輩,竟敢擋在長輩身前,這是哪門子禮數啊?」
一見到這些人,黎小陽就知道不能讓他們進院。不然,以後說什麼都不能將事情解釋清楚了。想起前幾日,奶奶說會有人上門下聘的事,黎小陽就恨得直咬牙。
&哥,你看我們這是上門下聘來了。你快請人進去呀。你姐姐在家吧,讓她準備準備去。都已經是一家人了,哪能不讓進門的。快去叫你爹娘出來迎人。」彩衣媒婆見勢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
邊上圍過來的人們議論開了。有人便問黎小陽:「小陽啊,你姐說人家啦,什麼時候的事啊?」
黎小陽依然半掩着門,堵在門外,面無表情的說到:「我也不知道,都沒有媒人上門。他們突然敲開我家的門,說什麼來下聘,這不是怪得很嘛。」
圍觀的人一聽是這情況,便應和小陽。同一村住的,誰家來了媒人,還能不知道一點半點的。像這樣直接上門下聘的,實在罕見。說不得其中,有着什麼貓膩呢。
&陽啊,是誰來啦,怎麼不進來?」院中,響起蘇氏的聲音。
&沒誰來,是走錯門的。」小陽揚聲答道。
&家嫂子吧,我們是牛山縣來下聘的。小暖的奶奶沒跟你們說嗎?」彩衣媒婆一聽黎小陽叫娘,便急急的隔着緊密的竹籬笆大聲到。
那六旬婦人又哼了一聲。一旁畏畏縮縮的漢子,小聲叫了一句「娘」。六旬婦人見狀,一把揪住漢子的耳朵,罵到:「真是沒用的東西。」
黎小暖怒瞪了彩衣媒婆一眼,就冷眼看着一行人。身後的門,被人拉開。蘇氏帶着疑問,從門內走出來。
&這位就是黎小暖的母親吧。來,我介紹介紹。這位,是牛山縣百姓雜貨鋪的東家老太太,旁邊那一位,是老太太的四子。」彩衣媒婆一見蘇氏,便自來熟的介紹開了。
黎小陽氣得目眥欲裂,罵道:「你這婆子瞎介紹個什麼勁,誰也不認得他們。你們走錯門了,快離開吧。」
回身,黎小陽不滿的對蘇氏說到:「娘,都說是走錯門的,你還出來幹什麼?」
蘇氏神色訕訕,也知道自己不該出來。不過現在已經出來了,想再回去也不行。正待找些話圓過去,那六旬老婦卻先出聲了。
&啊,瞧着小門小戶的,果然不通禮數。要不咱回去吧,娘再給你尋摸個好的?」
那糙漢子在一邊,憋着一臉委屈叫道:「娘,婚書都寫了,庚帖也換了,就這個吧。要是不懂禮數,娘多教教不就行了嘛。娘,別再換人了,兒子就喜歡黎小暖那樣的。」
老婦聽了這話,又氣得揪了那漢子的耳朵罵到:「沒出息,就被迷成這樣,以後怎麼還捨得讓娘教她。」
那漢子「嘶嘶」的叫痛,撒嬌道:「娘,您輕點,別弄疼了您的手。別管她是誰,那也得全聽娘的,兒子捨得>
最後一聲娘,是帶着語調的,就像小兒跟母親討糖吃時撒嬌的語調。這一聲娘叫出來,圍觀的人,有的就忍不住笑開了。
五大三粗的漢子,年紀也不輕了,居然跟老態龍鐘的母親撒嬌。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竟是當着眾人的面撒嬌。笑聲傳開,男子有些畏縮,挪到老婦的身後,將頭垂得低低的。
看到這一幕,蘇氏面上掛不住了。她沒料到老太太會給黎小暖定這麼個人家。黎小陽更直接,吼道:「你們快走開,這裏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家。再不走,我可是要打人的。」
聽到動靜的四鄰也都相繼從家裏走出來。周菁菁見黎小陽氣得滿面通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