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媽說了這麼一大通之後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說:「看上我的鼻子了?我怎麼覺得這話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呢?」
不過不管啥原因,二大爺現在還真沒心思結婚。首先是他自己還沒那個欲望,再一個他要做的事情決定了他以後沒法找個普通人過日子。所以他撓了撓頭,說道:「大媽,我知道,以我這條件,人家能看上,那是我高攀了。可我以前太虧着兒子了,我對不起他,所以我想好了,等他成年能自立了,我再找個老伴就行了。我不能厚着臉皮和人家好姑娘說什麼等着的話,那不是人幹的事。所以,這親就算了。害您白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來,我這還有點敲糖,您帶回去給小的們甜甜嘴。」
唐大媽不是個歪纏的人,她聽了二大爺的話,倒是在心裏高看了他一些,能為了兒子熬單幫的,這男人算得上重情義了,於是她笑眯眯的接了敲糖就去給人回話了。
二大爺本來以為這事情就到這兒了,誰知道第二天,這李家墩的姑娘竟然自己找來了。
看着眼前這熟悉的「賽李逵」,二大爺終於知道了當初聽到唐大媽說人家看上他的鼻子為什麼覺得熟悉了。幸虧當初都是做了偽裝去送糧的,要不然這一對臉就能讓人認出來。
賽李逵叫李玉澤,身高大約一米七八,長的黑黑壯壯,大臉盤上一對圓眼黑的發亮,偏她頭髮濃密還帶着小卷,乍一看真有三分李逵的架勢,又帶着四成張飛的氣質。
然而見鬼的是,這姑娘一張嘴,一管子比黃雀還清脆的嗓音驚呆了二大爺。
「我說,你這個臭鼻子,憑什麼看不上我?我爹說我嫁給你,那是你家祖墳上冒了濃煙了。」賽李逵氣憤的撅着嘴。
二大爺一聽,好傢夥,都冒濃煙了,這要真娶了這位,搞不好直接爆炸呢……
咳嗽了一聲,橫了一眼周圍看好戲的幾個混蛋,二大爺正人君子的開了口:「這個同志,你好。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是個非常出名的混蛋,讓我兒子和前妻都受了不少罪,所以我暫時不打算再結親了,不是針對你,而是誰都不想娶。」
李玉澤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說:「原來是這樣,看不出來你以前還做過壞事啊,那可不行。」二大爺一看她這麼說,剛鬆了口氣,就聽這位說:「你能不能把你的鼻子弄塌一些啊,你這樣好配不上這個鼻子呢。」
周圍人群發出一陣轟然大笑,二大爺死魚眼的看着這傻閨女,說:「村頭那個是不是你爹來了,還不快跑,小心抓住揍你。」
李玉澤帶了幾分慌張的四處張望,逃跑前還不忘再爭取一下:「你真的不能弄塌點嗎?要不要我揍你鼻子一下,疼幾天就過去了。」
二大爺在鬨笑聲中,壓了壓腦門的青筋,轉身走了。
一個月後,高家坳正式進入了秋收階段。今年上半年乾旱,中間又暴雨成災,雖然做了很多防護措施,但還是給國家的農業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就算不斷的進口糧食,但也只不過勉勉強強罷了。連北大這樣的學府也為了減少學生們的消耗,把所有體育活動都取消了,只保留了太極拳這一個項目。
在和村長聊過社會上目前的一些情況後,村長乾脆把大家都聚攏起來,聽二大爺說了外面的事情。聽到有公安在追捕逃犯時,因為飢餓暈倒,反被逃犯殺害;學生上課,因太餓,把畫了饅頭的插圖扣下來吃掉;遭了災的地區,今年幾乎沒有收成,全靠國家救濟;部隊為了節省口糧,不得不降低訓練強度,轉而種田養雞,堂堂軍人竟然和他們這些泥腿子成天干一樣的事情……
今年的統購糧,高家坳交足了,沒人找村長說什麼。確實,和大部分地方比起來,高家坳實在算是很好的了。大家留下的口糧足夠每個人全年吃個七分飽,偶爾還能吃上點巡邏隊他們帶回來的野味,雖然一人就能分到一小碗湯,但那實實在在是肉啊。光看村里沒有出現皮包骨頭,餓到發昏這種事,就可以看出,大家的日子還是能過的。
當縣裏收糧的同志說要表揚高家坳生產隊時,村長拒絕了,他回來問二大爺,他是不是不該拒絕的,二大爺笑着說:「忠叔,你做人,我服氣。那表揚不要最好,拿回來掛着,看到就心裏苦。只要日子能過好了,就算沒人表揚,大家心裏也舒坦。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