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回頭去看郭寶鑫書記,他似乎是睡着了,而司機更是雙目直視前方,卻嘴巴是雙唇緊鎖,一副不搭理劉立海的模樣。
也罷,不說話就不說話吧。劉立海一想,索性不再想着匯報什麼,就任司機直奔醫院。到了醫院後,自然有院長親自出來迎接,自然又是上等的病房,而且一堆的專家,護士什麼的出場,那種隆重勁頭,着實讓劉立海吃驚不小。
郭寶鑫一見這架勢,冷冷地盯住劉立海問:「這些是你安排的?」
「我,」劉立海不知道如何說,這個時候去匯報譚振傑的電話內容會不會晚了一點呢?可如果說是自己安排的,這不是故意與領導幹部要自廉自檢不相符合嗎?不是故意授之人以把柄嗎?怎麼一下子,局面又亂成一鍋粥了呢?
「你走,你走。」郭寶鑫書記又激動起來,指着劉立海說着。
劉立海正想辯解時,譚振傑來了,可郭寶鑫似乎沒看到譚振傑和趙洪日還有司機等人一般,對着院長說:「留下一位值班醫生,留下一名值班護士,病房換成普通單間,其他的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現在只是一隻普通的病人,不是你們的省委書記,誰給你們這些特權,如此興師動眾地為一起普通病大費周折的呢?難道今天需要醫生和護士的病人只有我一個嗎?其他人,你們做到這麼周到服務嗎?」
郭寶鑫的話一落,院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要這麼安排也是上級的電話,現在被領導訓斥也是他們一句話,他這個院長可真是里里外外都不是人,可這個時候,他能說這些話嗎?他敢說嗎?再說了譚振傑已經走近了,一臉笑地望着郭寶鑫說:「寶鑫書記,您現在身體要緊,一切還是聽院長安排吧?」
「按我說的去準備吧?我也就是勞累了,再加上撞了一下,沒什麼問題,休息,休息,明天就能上班,至如這麼大張其鼓嗎?」郭寶鑫書記還是氣呼呼地說着,而且目光有意無意地飄了劉立海一眼。
本來心情極度壓抑,困惑甚至鬱悶的劉立海,一聽大書記說自己是撞了一下,又滿心喜悅了一下,大書記在車上聽到他給譚振傑的電話了?而且他一定沒什麼大的問題,他在演戲,只是這場戲也演得太逼真,甚至把劉立海都給蒙住了吧。
劉立海正這麼想時,郭寶鑫突然臉色一變,轉過頭望着他說:「你怎麼還不滾呢?還嫌這裏不夠亂嗎?而且我明天再找不到文件時,你這個秘書就不要做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書記半點面子都沒給劉立海留,無論他是真演戲還是真生氣,劉立海都已經站不住了,而且趙洪日分明已經倖幸災樂禍地看着他,還有譚振傑的眼神,居然還有同情和替劉立海委屈的成份在,你妹啊,一切不都是你們攪和成這樣的嗎?如果沒有這兩個賤人一唱一和,大書記至於發這麼大火?自己至於如此灰頭灰腦嗎?誰不知道大書記一度那麼信任他呢?現在落到這麼一個田地,劉立海惱火極了,可他也如院長一樣,敢發火嗎?敢再解釋一句嗎?
於是,劉立海垂頭喪氣般從人群里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甚至他沒在再回頭,他也無法再回頭。
劉立海又累又餓,這一大早的,飯也沒來得及吃一口,卻被枉成這樣,他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怎麼在他身上,好事從來停留的時間這麼短,壞事來得又是如此之快呢?他本來想去找柳柳,至少這女人可以帶他出於更高檔的地方,而且他在她面前是白吃白喝外帶白睡白拿都可以,只要他高興,甚至還可以白打她一頓用來發泄。可是走了一段路程後,他越來越不對頭,又折回頭在路邊隨便吃了幾口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劉立海想不通怎麼會這樣呢?但是他重新把文件全部翻了一個遍,可是他沒有找到大書記說的幾份文件,他不得不去了大書記的辦公室,在放文件的地方一份一份地找着,可他還是沒找到大書記所說的文件,倒是從大書記辦公桌上落下一張字條,顯然是大書記新寫的字跡:智者不舞雙刃劍。
劉立海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這話以前大書記對他講過,而且意思大書記也講過的,智者不舞刃劍的大意是大凡致勝的利器都有傷己的危險,然而在利益的誘惑下,有人卻捨不得離開這種雙刃劍,於是腳下忽深忽淺,心頭時明時暗,前途變得撲朔迷離。
現在的劉立海是不是也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