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才插了句嘴問:「那裏姨父呢?宣陽長公主殺上門去時,他人在哪裏?」
柳眉兒苦澀地哽咽一聲,道:「宣陽長公主兇悍,姨父懼內。東窗事發後,他怕公主找他算賬,就躲了起來,他以為宣陽長公主找上門去,最多大鬧一場,卻沒想到她兇殘至此,直接當着兩個孩子的面將他們的生母活活打死了!為此,表哥一直很恨姨父,寧願從母姓也不肯認祖歸宗,連他這個父親都不認。」
長安聽到這裏,已十分氣憤。
永樂侯這種人,算哪門子男人?他配讓兩個孩子喊他一聲父親嗎?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親娘死了,兩個尚在稚齡的孩子怎麼辦?」
柳眉兒道:「孩子畢竟是周家的血脈,宣陽長公主能杖斃姨母,卻不能殺了孩子。她假模假樣的把兩個孩子帶回侯府,養在膝下,可她這樣的蛇蠍婦人能安好心嗎?孩子養在她身邊,不過方便她隨意磋磨凌辱罷了。最後,姐弟倆實在忍受不下去,就偷偷地逃了。」
「逃?怎麼逃?」長安問。
棠棠也附和道:「那時候兩個孩子都還小,能逃去哪裏?」
「往蜀地逃。」封慕白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眾人都嚇了一跳。
「你醒了?」
封慕白撈起旁邊的衣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淡淡道:「小時候,我聽阿娘提過,她有個姐姐嫁到了蜀地,所以知道自己在蜀地這裏有個姨母,我和阿姐就決定來蜀地尋親。那年大旱,剛好發饑荒,阿姐帶着我混在災民里,那時候多的是餓死的災民,有很多父母雙亡的孤兒,我和阿姐兩個小孩子,並不惹人注意。」
他語氣淡泊,仿佛對那段往事並不太在意。
可世道艱辛,兩個孩子要從燕京千里迢迢來到蜀地,究竟經歷了多少磨難?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也沒人好意思再問。
畢竟背後說人閒話,還被抓包,本身就挺尷尬的。
長安擔心他的身體,問:「你感覺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
「那頭呢?頭暈不暈?」
封慕白冷淡道:「還好。」
長安不放心,還是給他把了脈。封慕白的身體素質的確強悍,發這麼高的燒,居然這麼快就退了,脈象雖然還有點虛弱,但只要修養兩天很快就會好。
眾人趕在天黑前到達了附近的白雲鎮,找了間客棧休整一晚,又採買補充了物資和乾糧,才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