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女兒,以她的性子,自然不會主動攀附身為嫡子的李治,而李治年紀幼小,對人情世故更是一竅不通,也沒想過主動認識一下這位頗富傳奇色彩的皇姐,這些年二人除了正式的場合外,私下裏基本沒有交集,一直到李素與東陽的關係漸漸明朗化以後,李治才開始正視這位皇姐。
李治對李素向來是很欣賞的,甚至帶了幾分崇拜,他一直覺得李素有種謫仙般的氣質,而且一身本事也是超凡脫俗,這樣一個有本事且性情恬淡的人,能看上自己這位皇姐,並且不惜冒着砍頭的風險也要死死捍衛二人的感情,李治終於對這位皇姐產生了一些好奇,他的邏輯很簡單,能被李素這種人看上的女子,一定有她的非凡之處。
所以李治接到東陽的邀請後,毫不猶豫地答應赴宴,而且非常鄭重其事地備好了重禮,以皇弟的身份提前兩個時辰到了道觀,先與皇姐見過禮之後,才規規矩矩地待在道觀內,盤坐在正殿的道君爺爺金身前打坐,一直到夜幕降臨,酒宴開始才起身。
酒宴雖然無聊,但道觀內的風景卻着實不錯,李治獨自一人閒逛了小半個時辰,將道觀內的風景看了個通透後,這才想起尋找李素。
不知為何,總覺得跟李素相處才有趣,滿堂盛宴,不如與知己共飲濁酒一盞。
正打算回到酒宴上找人,結果剛轉身便見不遠處的竹林邊緩緩走來一群人,幾名宦官打扮的人在前面舉着黃皮燈籠,後面跟着一個碩大的……球狀物體?
李治飛快眨了眨眼,直到那群人走近了才發現,這個球狀物體是他的皇兄,魏王李泰。
竹林小徑,路寬不過尺余,那個碩大的球狀物滾過去已然很勉強了,於是李治急忙避過一邊,待人群走近,李治朝李泰躬身一禮。
&奴見過皇兄。」
球狀物停止滾動,站在李治面前打量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
&來是雉奴,這麼晚了,你獨自一人在這裏作甚?」
李治笑道:「雉奴不勝酒力,出來透透氣,再說皇姐的道觀風景委實不錯,今夜不虛此行。」
李泰堆滿肥肉的臉上浮上一抹笑意:「確是不虛此行,不過我說的不是風景……,雉奴啊,你我兄弟雖然都在長安皇城,但也有多年不曾來往了吧?上次見你還是在宮裏的上元夜宴上,記得數年以前,你還是那個喜歡哭鬧的孩子,動輒便在父皇面前哭着要母后,暴雨時天上打個雷都能把你嚇得一臉慘白,幾年過去,我的雉奴皇弟已長大成人,一表人才了。」
李治笑道:「雉奴年幼不懂事,教皇兄笑話了,現在打雷雉奴已不再害怕,倒是有了些長進。」
李泰哈哈大笑,笑聲里露出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李治確實不是當年那個毫無心機的小屁孩,聽着李泰的笑聲不太對,臉上的笑容頓時漸漸斂起。
李泰大笑幾聲後,搖着頭嘖嘖有聲:「倒真是長進了,不過……長進得還不夠。」
李治又露出了笑容,不過這次的笑容有些勉強了。
&教皇兄,雉奴哪裏做得不夠,還請皇兄點撥一二。」
李泰仰頭看着天上一輪上弦明月,沉默半晌,忽然轉移了話題道:「父皇育皇子十七人,真正嫡出的卻只有三人,長兄承乾謀反被貶,此生算是廢了,剩下的嫡子只有你我二人,而東宮儲君之位卻久懸未立,按自古禮制論,按嫡庶長幼論,你覺得父皇會立誰為東宮之主?」
李治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這話可真有些赤.裸裸了,絲毫不假掩飾,今夜,今時,此地,面對最有威脅的對手,李泰明刀明槍地將剩下的那層脆弱的虛偽外皮撕開,一番話直指靶心,實在令李治猝不及防。
李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不通為何皇兄如此不講究,竟直截了當地將這個誅心的話題擺到了枱面上。
見李治錯愕驚詫的模樣,李泰不由冷笑數聲,道:「雉奴,你莫非以為沒人知道你的心思?父皇的嫡子只有你我二人了,我就不信你沒對東宮之位動過心,今日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妨老實告訴你,你……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論學識,論朝中人脈,論禮制,論長幼排序,你樣樣不如我,你拿什麼跟我爭?就憑一個李素?」
李治如遭雷殛,臉色刷地蒼白了。
李泰冷笑道:「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