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認真。
李素只好坐下。
思索半晌,李道正仿佛做了決定,一字一字說得很莊嚴:「那戶姓許的人家,還請大人幫忙試着打聽一下,看看他家滿不滿意,不在乎他家的家產,我家娃子掙錢的本事很高,他家那點還看不上眼,只求閨女懂事,能生養就好,聘禮什麼的都好說……」
扈司戶笑開了花,兩眼發亮,仿佛已預見李素和許家閨女成了親拜了堂,一夜之間抱了個大胖小子,而縣令大人交給他的人口業績又往前邁了一小步,雖然只是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一定一定,積陰德的好事,從來不推辭,這就幫你問問許家的意思,李家當家的靜候佳音。」扈司戶滿面春風地離開。
李素心中愈發沉重了。
腦海里浮現一道模糊的身影,離他似乎越來越遠。
他與她之間,仿佛橫着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大家無可奈何地各自站在一端,能相見,卻走不進彼此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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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最近幾日有點倒霉。
自從上次喝了李素釀造的高度酒後,程咬金醉得很厲害。當時幹過的事情,幹了也就幹了,他沒覺得什麼不對。只不過現在是民風樸實的大唐貞觀,可謂君民魚水一家親的年代,一個幾乎人人都可稱君子的國度,出了程咬金這麼一號老流氓,借着喝醉酒公然在大街上摸年輕閨女的屁股,這事實在太丟人了。
事情傳得很大,第二天整個長安城都知道盧國公程公爺某日恰有雅好。大街上摸了一個閨女的屁股,而且摸得好開心好滿足。
李世民知道後呆了一陣,又怒又想笑。卻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當作沒聽到。
但朝堂的文官和御史台的御史們可就不能當作沒聽到了,君聖臣賢一派欣欣向榮的氣氛里,赫然冒出這麼一件噁心的事情。就跟喝湯快喝完時突然發現鍋底躺着一隻蛆一樣噁心。這事怎能忍?
於是,以尚書省侍中魏徵為首,御史台一幫御史們搖旗吶喊,參劾程咬金的奏疏源源不斷飛進宮闈之中。
魏徵在奏疏中痛罵程咬金不知廉恥,舉止失儀,而且道德敗壞,**奢逸,欺壓良民等等。反正世上一切貶義詞彙幾乎全能從奏疏里找得到,這份奏疏活脫成了一本貶義詞典。
程咬金被參得臉都綠了。氣得在朝堂上哇哇大叫,摸個屁股的事,居然被鬧上朝堂,魏徵這老匹夫吃撐了?
一場口水戰不可避免地在太極殿內火爆開場,期間程咬金多次欲毆打風燭殘年的魏徵,皆被眼疾手快的李靖,李績等人攔了下來,李世民頭疼地看着鬧哄哄的場面,文武雙方鬧得山崩地裂,勸都勸不住,頓覺當皇帝好累好心塞,開始懷疑自己當年決定玄武門兵變時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最後李世民終於發飆了,因為事態已經升級,從閨女的屁股衍生到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女性,各種粗話髒話滿殿四濺,莊嚴肅穆的太極殿須臾間成了山頭匪窩的聚義廳,李世民沒法再忍了。
事情很容易解決,先劈頭蓋臉把程咬金罵一頓,然後勒令找到當日被他摸了屁股的閨女,命程咬金把她娶回家做妾。
程咬金滿臉晦氣地答應了,當日為了給李素傳業授道不惜親身試摸,誰知最後竟鬧到這麼一個結果,自己摸的屁股,含着淚也要繼續摸下去。
散朝後程咬金被召進甘露殿,做聖明君主就是這麼累,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的事幾乎每天都在干,每一碗水都要端得四平八穩,不讓下面的臣子心中有怨言。
程咬金是直脾氣,李世民溫言安撫幾句後又眉開眼笑了,摸了把屁股還奉旨把閨女娶回家,這事……似乎也沒吃虧呀,雖然摸的那個屁股確實幹瘦了一點。
安撫過後,自然要詳細說起當日事況,終於不可避免地說到了酒。
「烈酒?很霸道的烈酒?」李世民喉頭蠕動了一下。
雖然已是萬乘之尊,但李世民也是武將出身,戎馬半輩子的將帥人物,沒有武將能拒絕酒,特別是被程咬金吹得天花亂墜的美酒。
「非常霸道!」程咬金眉飛色舞地比劃:「老程只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