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求他。莫仲賢低着頭有些着慌:「當初是他把我送給紫檀宮的。」
「當初你修習魂術殺了人,送來紫檀宮才能留下你的性命。我們誰也不清楚紫檀宮原來竟是這麼個地方,你難道能怪他?前些日子不也是他把你從地洞裏救了出來?要不是他,你能打扮得這麼好看坐在這裏麼?」
莫仲賢期期艾艾地不說話,耳朵里只剩下「好看」這兩個字,連脖子都是紅的。宋顧追又道:「我聽說,你逼三宮主給你磕頭。」
「沒有!」已經讓他失望了一次,莫仲賢不敢也不想再重蹈覆轍,急慌慌地說,「我什麼都說,他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他。」
他那模樣就像只犯了錯的小狗,捂頭聳耳向他討好,宋顧追心頭微動,手癢了些,去摸他因為着急而紅成一片的耳朵。莫仲賢立刻安靜下來,耳垂被他摸得酥酥麻麻,茫茫然睜着一雙大眼。
那模樣當真是可愛,即便瘦得皮包骨頭,顴骨凸起,宋顧追還是覺得這懵懂的樣子可愛得要命。他適可而止地把手收了,調着氣息很是正經地說:「既然如此,我讓三宮主來跟你問話。」
莫仲賢有些不知所措,聽着宋顧追從他面前站起來:「你要走了?」
「關靈道昏迷了好多天,危在旦夕,先想辦法把他救活了才是。」
莫仲賢像是欲言又止,磕磕絆絆地說:「其實我胡說八道的,我也不清楚當時顏無是怎麼救了我,我就是為了氣計青岩才那麼說。」
宋顧追一聲不吭地看着他。
「你先別生氣。」莫仲賢着急起來就絞衣帶,手指被細長的帶子纏成麻花,「我雖然不清楚他如何救我,可卻知道他要把我帶去哪裏才能救我。」
「哪裏?」
「他平時修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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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兩路追查了數日沒有下落的兩件事,竟然就這樣被一個不起眼的少年連在一起,要說冥冥之中沒有天意,那當真叫人難以相信。花落春比計青岩慢不了多少,得到消息後,當天下午便來看這個瞎眼瘸腿瘦得風吹就倒的小孩子。
要是放在以前,莫仲賢肯定連正眼也不給計青岩一個,可是今天宋顧追站在旁邊,他就像是被主子拴住了脖子的小惡犬,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他亂吠,只是往宋顧追的身邊縮着頭。石敲聲啞然地望着幾日前還在怨天恨地、巴不得所有人都去死的少年,心道這世上就有些人是如此,他們自私、不懂得大義,也不在乎別人過得如何,可是若有人能給他們點溫暖,要他們去死也是肝腦塗地。
「他說,當時吞食了七八壇的魂魄,不多時就神智渙散,懵懵懂懂。他斷斷續續記得些許片段,身體輕飄飄地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黝黑,緊接着就被人泡在比冰還要冷的水裏。之後他半醒半睡,也不曉得泡了多久,只記得氣海流入一股暖流,那時腹上的疼痛便好了許多。他又被泡在水裏,往返數次,最後才不知何時從那地方被顏無背了出來。」
計青岩問道:「那地方怎麼去,在紫檀宮?」
莫仲賢仍舊不想同他說話,向着宋顧追小聲道:「我不知道怎麼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紫檀宮。」
花落春道:「你如何知道那是顏無修煉的所在?」
「那地方靈氣濃郁,處處傳來丹藥、靈草的清香,不是他修煉的地方是哪裏?南北朝靈氣低迷,沒人可以修煉,偏他佔着個這麼好的所在。」這話還是向着宋顧追說的,口氣不好,卻收斂了許多,不敢再露出平日裏的惡形惡狀。他實在還不想同這些人說話,任他美顏盛世,任他修為攝人,就算再厲害又與他有何干?他的心小得很,容不下這許多的人。
宋顧追今日方知做人難,有這麼個忠心卻不看場合的跟班更是難,尷尬又謙遜地說:「他被顏無折磨久了,不通人情世故,對人說話不敬,望花家主不要同他計較。」
這話聽起來有些訓斥之意,可那話里的意思卻是把莫仲賢當成了自己人,代替他跟計青岩和花落春賠罪。莫仲賢聽着不知為什麼心裏高興,一下子紅了臉,又偷偷去拉宋顧追的手。
花落春哪會在乎這麼個小毛孩子的說辭,問道:「究竟那地方在哪裏?」
莫仲賢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來:「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