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山大營。」
「呃!」莊周胤驚得又打了個酒嗝,酒勁兒算是徹底過了。
項麟神情峻冷道:「怎麼,你怕了?」
「怕個鳥!」莊周胤也不知是酒喝的還是羞惱的,黑臉漲得通紅,拍胸脯道:「我老莊死過十七八回的人了,怕老婆怕娃兒哭怕沒酒喝,就他奶奶的不怕死!」
項麟的唇角逸出一絲笑意,頷首道:「好。」
莊周胤瞅了眼葉仁,結結巴巴道:「可殿下……您調鳳山大營的兵馬不知打算派啥用,卑職、卑職……」
項麟目光遽然一冷,如利劍般刺透莊周胤的兩眼,齒縫間森然吐出兩字道:「平叛!」
莊周胤聞言登時一塊石頭落地,噗通聲又跪下道:「卑職願追隨殿下揮師勤王踏平靈山,若是皺一皺眉便是他娘的烏龜奶奶養的!」
「滾你烏龜奶奶的蛋!」葉仁啼笑皆非,一腳踢在莊周胤的屁股上,不過力道比方才那兩腳可溫柔多了,「說的啥玩意兒,比老子還沒文化。」
莊周胤嘿嘿傻樂,他從第一天當新兵起就在葉仁手下當差,幾十年來被教訓慣了。這幾年蹲守鳳山大營聽不到葉大夫的咆哮體,反而渾身發癢滿不自在。
如今捱了葉仁三腳,直比吃了人參果還舒服。
「起來!」葉仁罵道:「老子有話問你,你覺得盛開打的是什麼算盤?」
「鬼曉得,」莊周胤爬起身,一提盛開就來氣道:「他躲在督軍府里裝孫子,誰也不見。對了,聽說大巫祝和武王都派了人來,也一樣沒能見着他。」
那個和項麟、葉仁一起入內的年輕人淡淡道:「他不是裝孫子,他是在待價而沽。」
莊周胤一怔,起先他以為這年輕人是項麟和葉仁帶來的護衛,但聽說話的語氣卻分明不像。
葉仁看出莊周胤的疑惑,介紹道:「這位是大漢的姬澄澈殿下。」
「姬澄澈?」莊周胤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得重新上上下下打量姬澄澈。
他再孤陋寡聞,也聽說過前陣子的事情。可這年輕人不是朝廷的欽犯,殺害大皇子項癸的兇手麼,怎麼堂而皇之地和四殿下同進同出?
這時就聽葉仁說道:「澄澈殿下說的不錯,我猜那龜兒子肯定沒安好心。」
項麟擺手道:「不管盛開如何盤算,鳳山大營必須拿下。」
「莊將軍!」
「在!」聽得項麟喊自己名字,莊周胤甩開滿頭的霧水,身軀站得筆直如槍。
項麟問道:「我要見盛開,有沒有辦法?」
「呃——」
「嗯?」看莊周胤又在打酒嗝,葉仁立馬一瞪眼。
「有!」莊周胤趕忙回答道:「就是這法子有點有點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葉仁火冒三丈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莊周胤咽了口唾沫道:「是這樣,盛開的家眷雖然不在聖京城,可在青樓里有個相好的……」
「砰!」話還沒說完,葉仁的拳頭就到了,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屁,出的啥餿主意!」
莊周胤委屈道:「葉大夫,你講不講理。我不想說,你偏要老子說!」
姬澄澈瞥了眼項麟道:「假扮龜公,這份差事四皇子殿下當仁不讓。」
項麟哼了聲,道:「葉大夫,你和莊將軍暗中點齊一百親兵備用。澄澈殿下,你不介意和我一起吧?」
莊周胤自告奮勇道:「殿下,卑職陪您一塊兒去。如今大營已經戒嚴,您若直接這麼闖上督軍府肯定會被懷疑。我的親兵交給葉大夫統領,保管不會有事兒。」
項麟頷首答應,當下四人分頭行動。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一百親兵集結完畢由葉仁統領,項麟和姬澄澈由莊周胤帶着幾個親信護送來見盛開。
守在督軍府外的衛士聽聞是聖京城書院的簡大家派了兩個龜公來給盛督軍報信,急忙入內通稟。
盛開果然中計,他本非大意之人,只是做夢也想不到莊周胤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膽大包天來糊弄自己。
於是項麟、姬澄澈、莊周胤三人大搖大擺進了戒備森嚴的督軍府。
盛開沒在正廳接見他們,而是坐在自己的書房裏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