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大笨蛋!」
姬澄澈哭笑不得,他自詡聰明,結果被個小女孩兒輕易捉弄,着實丟臉。
趁雪落笑得歡暢,姬澄澈猛然從地上捏起一團冰雪,往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按落道:「來,我給你猜個字謎!」
黑衣老嫗眉宇一聳,待見姬澄澈並無惡意而雪落玩得興高采烈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抬起的手又悄然放下。
「哎呀!」雪落猝不及防,冰冷的雪球摁在了她的臉上,冷得一聲驚呼。
姬澄澈揚眉吐氣,拍拍手裏的雪屑:「我賭你猜不到。」
雪落滿臉的白雪,卻襯得肌膚愈發晶瑩剔透玉潔冰清。
她眨動黑黑的睫毛,一時忘了報仇雪恨,問道:「是巫文麼?」
姬澄澈點點頭,雪落拊掌道:「我知道了,雪打小兒臉,是個『霓』字!」
姬澄澈不得不佩服這小丫頭的聰慧,故意道:「這次只是為了提起你的興趣,真正難的還在後頭。」
雪落興致勃勃道:「還有更難的,太好了!」
「你要是答不上來怎麼辦?」
「這有何難,我求婆婆為那頭蠻牛解咒就是。」
姬澄澈不禁駭然,這小丫頭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妖孽,禍國的妖嬈。
「你聽好了,我出的是一幅對聯——吳下門風戶戶盡吹單孔蕭。」
雪落聞言不禁心裏暗笑,卻故意裝作漫無頭緒的苦惱樣子繞着黑衣老嫗踱步轉圈,輕輕念道:「吳下門風戶戶盡吹單孔蕭……這可真有點兒難。」
姬澄澈不知是計,嘿然道:「你要是對不出,我可要說下聯啦。」
「哎,有了!」雪落驀然駐步,小手輕捧臉頰道:「我對……雲間勝景家家皆鼓獨弦琴。」
姬澄澈呆了呆,道:「我這還是個字謎,答案是吹火筒。」
雪落嫣然一笑道:「巧了,我的也是字謎,答案是彈棉花。」
兩人相視一齊笑出了聲,姬澄澈的怨氣也隨着笑聲散去了不少。
雪落轉頭對黑衣老嫗道:「婆婆,您幫那位小哥哥解咒吧。」
姬澄澈詫異道:「你不是贏了麼?」
雪落微笑道:「小哥哥有所不知,這幅對聯是過年時大伯出給我的題目。當時我未能答上來,輸了一幅字帖才換到了答案。所以,我是取巧贏了這一局,不足為憑。」
姬澄澈登時對雪落好感大增,心想一個老妖婆居然能調教出如此小鬼機靈的可愛女孩,也算得怪事一樁。
他瞥了眼正在為林隱解咒的黑衣老嫗,說道:「雪落,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有關黃泉鬼目的事?」
雪落歡喜道:「小哥哥,你願意告訴我?」
「就當是我輸給你的彩頭。」姬澄澈早先見那黑衣老嫗能夠施展出碧落魂瞳,且無懼於鋒寒,已猜想她肯定不是常人。
而雪落不過五六歲的年紀,竟精通多族語言,舉止更是落落大方,也不像是出身在平常人家的孩子。
從林隱出手護衛鋒寒到現在,雪頂上已經吵吵鬧鬧好半天,大先生竟始終沒有現身,既然師傅只肯在背後坐鎮,想必是那黑衣老嫗有幾分來頭?不如藉此機會,套問對方的來歷。
當下姬澄澈隱去逆天輪的秘密,只說自己和林隱如何偶然發現了唐虞的遺體,從此便被他陰魂不散地纏上,沒完沒了地背誦十萬巫典。至於唐虞與大先生後來的對話,姬澄澈亦不知情,即使聽到他也不會隨便告訴外人。
黑衣老嫗聽得連連變色,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道:「小娃娃,你能否帶我前去找尋我……大巫祝的墳冢?」
畢竟,此事對於巫教乃至整個楚國而言影響實在太大,不能不令她慎重再三。
姬澄澈想也不想道:「雪落可以,你不行。」
黑衣老嫗微怒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你,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林隱也已恢復了神智,站到姬澄澈身後冷冷道:「我也不喜歡你,所以這個理由就更充分了。」
黑衣老嫗的衣袂顫動,顯然是在克制極大的怒氣。
雪落輕輕牽了牽她的衣袖,小聲道:「婆婆,大巫祝的遺體是他們安葬的。」
黑衣老嫗長吐口氣,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