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定眾人分頭行事,姬澄澈便回到自己在大那顔府中的住處。
他剛走進寂靜的院落,西廂房的屋門便吱呀推開,一位明艷照人的絕色少女站在門內,向他躬身施禮道:「主人。」
姬澄澈轉頭打量少女,月色下一抹驚艷鋪面而來,仿佛天地也為她而失色。
「汪柔,你怎麼……還在這裏?」
汪柔緩緩挺直嬌軀,面容在夜裏仿似流淌着晶瑩的玉光,惹人垂涎撩人遐思,偏偏妝容冷漠而拒人千里之外。
這種冷與艷造成的強烈反差,給人帶來的視覺震撼無以復加,令姬澄澈亦險些失神。
畢竟他已非昔日懵懂孩童,如今正是血氣方剛。
「我是主人的奴婢,自然要在這裏。」汪柔輕啟朱唇,玉音如寒泉叮咚。
姬澄澈「哦」了聲,推開自己的房門道:「我要歇息了。」
汪柔向他盈盈一禮,說道:「若有所需,但請主人吩咐。」
姬澄澈想了想道:「你幫我打盆洗臉水來。」
他關上房門,仿佛玉潔的月光亦被關在了門外,屋裏一片幽暗。
姬澄澈訝異地發現,屋中一塵不染,所有的陳設一如自己離去時的模樣。
他走到床榻前剛剛坐下,房門便又被人推開。
汪柔端着一盆清水進來,說道:「主人,我侍候您洗漱寬衣。」
姬澄澈隱隱覺得,眼前的汪柔與他從前的印象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但這差異究竟在哪裏,一時半會兒也無從說明。
時過境遷,他對汪柔的憎恨早已淡漠,若不是今晚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甚至差不多快忘記她的存在。
汪柔手捧熱毛巾走了過來,姬澄澈伸手接過道:「謝謝。」
汪柔木無表情道:「這是奴婢該做的。」
姬澄澈舒舒服服地擦了一把臉,頓感清爽許多,將毛巾還給汪柔。
汪柔重新搓了一把毛巾,問道:「主人可需要奴婢幫您擦拭一番?」
原以為姬澄澈必定會一邊竊竊地想,一邊不好意思地迴避,誰知他竟不假思索大方頷首道:「你幫我把後背擦拭一下也好。」
汪柔怔了怔,見姬澄澈已脫去上衣趴在床榻上,只得俯下身來默默替他擦身。
絲絲縷縷的熱氣透過毛孔滲入到姬澄澈的體內,令他僵硬身體繃緊的神經漸漸舒緩,一陣濃烈的倦意上身竟睡熟了過去,響起低微和緩的鼾聲。
汪柔一愣,沒想到姬澄澈居然就這樣睡着了。
她輕輕褪下姬澄澈的靴子,蓋上薄毯端起水盆退出屋外。
房門無聲無息地合上,一簾月色映過窗紙靜靜灑照在屋中。
天蒙蒙亮時,姬澄澈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枕邊有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靴子也教人脫了整整齊齊擺放在床腳。
看來自己真的是結束了六年的歷練,回到家了!
姬澄澈伸個懶腰換上衣裳,在床榻上盤膝打坐,進入到冥思狀態。
此刻他的小乾坤中,識天星光點點熠熠生輝,正是聚輝境的顯著徵兆。
這些星光俱都為神識所化,但經歷過昨夜的一場激戰損耗頗劇,看上去有些黯淡。
好在姬澄澈修煉的是唐虞所授的「邪無思心法」,號稱巫門第一寶典,凝練神識的速度遠勝其他功法。
他心思澄澈不為外物所擾,很快便渾然忘我無思凝神。
光陰靜緩地流逝,姬澄澈識天中一顆顆星辰被逐漸點亮,重新煥放出璀璨的光芒。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他收功醒轉,只覺得精神飽滿氣足神完,識天中耗損的神識亦恢復了將近三成。
他下床穿上靴子走到擱在牆角木架上的銅盆前,裏面盛的水居然還是熱的,顯然汪柔剛來過了。
姬澄澈洗臉漱口收拾利落,來到了屋外。
「主人。」汪柔侍立在門邊,比起昨夜月下所見,白天的她另有一番迷人風姿。從前艷紅的衣裳如今換成了一襲素黑,卻將羊脂玉般的肌膚映襯得更加潔白勝雪。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秀髮流淌着金色光縷,俏臉愈發的通透宛若無瑕的玉石,散發出純淨的光彩。
「我去前廳,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