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前向官道上張望,只見百餘名左武衛押運着囚車正緩緩駛來,敖江海披枷帶鎖站在車中扯嗓子一路連唱帶吼,「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干犯軍法兮,身不自由。號令明兮,賞罰信。赴水火兮,敢遲留!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殺盡魔寇兮,覓個封侯!……」
「父親!」敖嬌熱淚盈眶,猛然一咬牙躍出洞口往車隊奔去。
麻杆兒大吃一驚道:「嬌兒,你做什麼,趕快回來,不可魯莽!」
敖嬌置若罔聞,飛快地奔向官道高聲呼喊道:「父親!」
仇鷹跺足道:「糟糕,這丫頭也太衝動了。左武衛是那麼好對付的麼?」
麻漢光梗脖子道:「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操傢伙,上!」拎起盪魔棍撒腿往外跑。
不防竇虎的反應比他更快,身形一縱掠過洞口已追到敖嬌的身後。
「小虎!」竇豹一見兒子已衝上官道,急忙忙追趕出去。
酒肆掌柜望了眼姬澄澈道:「這位公子,今日得罪了,若此事後我等還有命在,自當向你賠禮!」
姬澄澈笑了笑道:「無妨,掌柜不介意的話,我便坐在這兒看個熱鬧。」
酒肆掌柜一怔還待再說,麻杆兒拽住他胳膊躍出門外,「哪兒那麼多廢話,咱們叔叔嬸嬸的一大群人,卻讓嬌兒沖在了最前頭羞也不羞?」
那邊官道之上,左武衛將軍連賀國望見敖嬌領着一大幫人從酒肆里沖了出來,不由凜然一驚喝令道:「停車戒備!」
左武衛不愧是大漢強軍令行禁止,百餘名武士坐在馬上三人一組,或架起強弩或舉起長槍或提起盾牌,頃刻間便將囚車團團圍在當中。
敖江海看到女兒不喜反惱道:「丫頭,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麻漢光不假思索道:「打劫!哦,不,咱們是劫囚車來的!」
「放你娘的狗屁!」敖江海破口大罵道:「老子上京去打官司,誰要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酒肆掌柜不幹了,一甩空蕩蕩的左袖道:「敖大哥,你當我關應物是什麼人?今日豁出這條性命,也不能教左武衛將你帶走!」
敖江海斬釘截鐵道:「滾,全都滾!就算你們把大車砸得稀巴爛,老子也不出來!」
敖嬌大聲道:「父親,當年的事方才幾位叔叔嬸嬸都跟我說了。好漢做事好漢當,我陪你進京,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讓林宗棠殺我好了。」
竇虎挺身而出,說道:「阿嬌,我和你一同陪敖伯伯進京!」
麻杆兒和關應物面面相覷,沒料到敖嬌不是準備劫持囚車救下敖江海,而是要隨父親一起進京領罪。
竇豹一怔,脫口贊道:「壯哉烈哉,大丈夫本當如是!」
仇鷹氣不打一處來,一拍竇豹的後腦勺道:「書呆子,傻女子,這都算他娘的怎麼回事兒?」
他不明白,連賀國更是被搞糊塗了,如臨大敵外加一頭霧水道:「敖將軍,這幾位是——」
敖江海虎着臉道:「我不認識他們。」
關應物把心一橫道:「也罷,我們和你一起進京,要死死一塊兒!」
麻漢光愣愣地問道:「那囚車還劫不劫?」
「劫你個大頭鬼!」麻杆兒給了他一個爆栗,沒好氣道:「咱們跟敖大哥一起上路。」
竇豹伸出雙手,說道:「連將軍,勞煩你將我也鎖了,一起關到敖大哥的大車裏,多謝。」
連賀國傻了眼,苦笑着道:「竇大人,你這唱的是哪出?給連某的命令里可沒說要連你一起抓。」
仇鷹哼了聲道:「囉里吧嗦什麼,叫你抓你就抓!」
連賀國盯着仇鷹打量須臾,猛然驚異道:「閣下可是當年名震北三軍的太岳飛鷹?」
麻杆兒道:「他現在改叫肥鷹了。」
「你是兩袖腥風毒倒半城秦兵的麻姑麻仙子?」連賀國瞪大眼睛,從麻杆兒、關應物和麻漢光的臉上一一看過,愈發震驚道:「你是當年神機營第一巧匠鬼斧神工關應物關大師?這位……」
麻漢光好不容易等到了露臉的機會,搶先吼道:「爺爺就是一棍砸開魯南城的神棍麻漢光!」
連賀國聽着這一連串二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