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張滎說道:「柳先生,朝廷府庫空乏,我等深知,可新稅制有竭澤而漁之感,亂了江南,朝廷的府庫就充實了?」
柳寒在心裏好笑,這才是二十年來塵撲面,如今始得碧紗籠的真實寫照,前段時間也見過三人,三人壓根沒用正眼看他,現在卻是一口一個先生,恭敬又親密。
他面帶微笑的搖頭:「張公此言差矣,江南何曾亂了,有諸公在,江南亂不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加重語氣道:「新稅制是皇上親定國策,不但要在江南推行,也會推行天下,諸公若是希望新稅制停下來,或暗中對抗,竊以為,殊為不智。」
從陸嶠開始,雙方就在試探交鋒,張滎以亂了江南為名,暗中則是威脅不支持朝廷,可柳寒卻壓根不當回事,江南是大晉天下的一部分,你們在江南呢,你們的身家性命都在江南。
柳寒覺着這三人有些名不副實,這些世家都這樣無聊,拐彎抹角的,說些看似藏有機鋒,實際很蒼白無聊的話。
「柳先生說得對,」虞文點頭贊同:「我倒是挺關心衛振一案,轉運使衙門幾乎被一掃而空,幸虧盛大人和句大人合力,才未影響到漕運。」
柳寒看了虞文一眼,虞文的話不多,可給人實在的感覺,對此人略有好感。
但柳寒沒有回話,只是沖他笑了下,舉起酒杯遙敬一杯。
「衛振一案,聽聞是大人在審,不知審得如何了?」陸嶠總算開口直接詢問。
「唉。」柳寒先嘆口氣:「此案觸目驚心,田凝衛振膽大包天,十多年時間,盜賣國庫,涉案金額高達上千萬兩,涉及的案犯眾多,老實說,我是越審越心驚。」
說着柳寒不住搖頭,三人聽着臉色微變,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柳寒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遊移,心中好笑,正琢磨着是不是再給點壓力,張滎已經佯裝感慨:「是啊,此案震動天下,聽聞朝廷已經抄了田家,僅留下部分宗產,唉,這天下又少了一個千年世家。」
「風水輪流轉,千年世家,呵呵,這千年之前,可有這些世家?」柳寒故意反問道。
這個問題很刁鑽,三人都無言以對,半響,張滎乾笑兩聲:「呵呵,柳先生所言甚是,所謂千年世家不過世間傳聞,看似很重,實際並沒有那麼重。」
陸嶠和虞文沒有說話,柳寒點頭:「想想看,我大晉立國以來,多少千年世家湮滅,可這天下崩潰了嗎?亂了嗎?沒有,多少世家沒了,天下亂了嗎?依舊沒有。」
柳寒深深嘆口氣:「西域商道,一旦走過去,便是暴利,我見過很多人,豪情萬丈,覺着自己修為挺高,商道上那些小賊,一刀過去,便煙消雲散,可最後呢,成了商道上的一堆白骨,這個世界,沒有誰是無往不利的,也沒有缺了誰就不行的。」
這話太赤裸裸,簡直就是直接打臉,陸嶠臉色頓變,直勾勾的盯着柳寒,張滎眉頭擰成一團,只有虞文神情自若,含笑點頭。
席間,沉默下來,畫舫安靜的駛在河道上,兩岸鬱鬱蔥蔥,景色十分優美。
幽幽的琴聲始終沒斷,柳寒聽出已經換了幾首曲子,現在正彈奏的正是《春江花月夜》,演奏者完全理解這首曲子,琴聲意蘊深遠。
陸嶠有些惱怒,本想先警告下柳寒,沒成想柳寒壓根不吃這一套,反過來警告他們,這下他有點不知該怎麼辦,只好給虞文使眼色,請他出來轉圜。
虞文先笑了下:「柳先生這話不好聽,卻是實情,我虞家千年以來,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才得以維護宗祀,其中辛苦,外人難知。」
柳寒似乎同情的點頭:「虞公說得好,套用民間一句話,只看見別人吃肉,沒看到別人受罪。」
「這話太對了,」張滎也附和道:「世家是看上去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大多如履薄冰,就說這次衛振案吧,我在家查了一下,有幾個子弟便與衛振有過往來,還請柳先生到時手下留情。」
總算正事了,柳寒心說,還是這個張滎傻點,那兩個傢伙都是雲裏霧裏,與你繞彎。
「張公說的是張鏑和張邛嗎?」柳寒說着便搖頭:「張家牽連到其中可不只是這倆人,他們的量還比較小,只有七八萬兩銀子,還有幾十萬兩銀子。」
張滎臉
第816章 赴宴,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