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下着。一層一層,把昏暗的天空分割得支離破碎。大地銀裝素裹,所有的污垢與不堪全都被潔白的雪花掩埋。
寒風嗚咽,如泣如訴,街上空空蕩蕩,寂寥無人。
各家的大門都緊緊關着,一到冬天,凍死人的事兒並不罕見。
一處略顯老舊的屋檐下,一位衣衫破爛的孩子流着鼻涕,嘴唇凍得發紫。身子用力的捲縮在牆角,拼盡全力,擁抱着那一絲從牆壁中透出的溫度。
他睫毛上掛着寒霧,不停發顫,他的眼睛卻很清澈,帶着靈韻,時不時用力呼出一口熱氣。
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是一位中年女人開的門。
怎麼說呢,僅僅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彪悍氣息,她衣服穿得不夠厚實,卻能抵禦寒氣。
她厭惡地看了地上的孩子一眼,吐出一口寒霧,冷聲道:「哪裏來的野孩子,躺我家門外了。真是晦氣!你看這一臉窮樣,一輩子都穿不上衣服!」說着,順手從門後扯出一把掃帚,打算攆人了。
「還不快滾!」她拿着掃帚,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句。
地上的孩子動了動,但他的身體已經凍僵了,手腳沒有一點知覺,又餓又冷,只能努力從嘴中擠出一句話:「等我身子暖一點兒……暖一點兒就走。」這聲音清脆,很好聽。
「等?」婦女一臉嗤笑,「讓我家沾上你的晦氣怎麼辦?」她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五指用力握緊掃帚。
男孩用力撐着地,四肢無力,怎麼都爬不起來。
婦女有些不耐煩了,提着掃帚,沒有章法的向孩子的腦袋打去。
就在掃帚正要打到孩子腦袋的時候,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一把抓住掃帚,輕聲道:「算了,我這就帶他走。」
婦女還想反駁,但看到老人的衣服以後,眼中的戾氣藏了起來,變得無比恭敬,弱弱地道:「麻煩大人了。」此時,她的態度與之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通俗一點,這就是一個強者恆強的世界。
你不強,別人就會欺你、辱你、罵你、毀你。
你不強,就沒有修煉的資格,甚至沒有生存的資格。
老人蹲下身子,看着孩子的眼睛,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歐陽明。」他盯着老人的眼睛看了一會,回答道。
「好名字。」老人一臉慈祥,笑着點了點頭。
……
歐陽明抬手輕輕揉了揉眼眶,嘴中喃喃自語,道:「老匠頭……」眼中全是感動。
他看着那長河中盪起的一朵浪花,很渺小,瞬息之間就被其餘浪潮打沉,看他卻覺得無比溫馨,因為這是他過往的記憶與時光。
大黃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臉關切道:「小明子,你怎麼了?」
「沒,想到小時候的一點事兒。」說這話的時候,他眼裏閃過一抹溫柔之色。
小紅眼睛緩緩睜開,眼中精光徒然一聚,若有所悟,很顯然,也有所收穫。
他的目光巡弋了一圈,露出一抹狡黠,隨意地將一塊石子投入河水之中,頓時,一圈圈雪白漣漪蕩漾而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歐陽明就算想要阻止都做不到。
緊接着,這盪起雪白漣漪越來越劇烈,整條長河分支都在動盪。
歐陽明臉色一變,輕身道:「退,快退!」誰也不知道時間長河之中的分支之中會跑出什麼東西。畢竟,時間亘古不變,連接過去未來,哪怕是皇境強者甚至於更高層次,對於無窮無盡的時間來說,都如滄海一粟,只是一段最細微的片段。如果把時間長河比作一片大海,那皇境強者僅相當於一朵被浪潮盪起的水花,微弱得難以形容。
大黃與小紅同時向後一退,兩獸都擁有小世界,並且可以藉助小世界的力量,現在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皇者,速度也不比歐陽明慢上多少,快速退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長河中傳了出來:「我已經沉睡萬年,是誰,是誰把我驚醒?」
這聲音不大,但傳出的瞬間,這片空間之內的所有事物,都有違常理的一頓,仿佛時間都被靜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