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北身邊的這段時間,她幾乎都快忘了,她蕭南,也曾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也曾像他們每個人一樣,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沐魚很聽話,說回去便就回去了。直到目送她開着車消失,蕭南才緩緩收回視線,沿着行人路,緩緩前行。
她還需要梳理太多太多的事情,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就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所有的事情來的突然而猛烈,幾乎令她招架不住。
她需要重新梳理與靳北的感情,在這段感情里,她就像一個卑微的乞憐者,等着他的垂憐。
此時此刻,她想起一句話:如果連你自己都不要自尊,那麼就不要怪別人踐踏你的自尊。
從與靳北交易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墮落了,縱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待在靳北身邊的這段時間,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還有蕭望等着她,還有她的媽媽等着她找,還有那些真相等着她去探尋,她怎麼可以得過且過呢?
蕭南停在路燈下,抬頭望着天邊明月,扯了扯嘴角。
「蕭南,你為什麼要當個懦夫?」
……
靳北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的手握緊方向盤,渾身哪裏都疼,到最後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裏疼。
靳無雙說,蕭南會回來的。
可是他知道,蕭南若是離開,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他知道的。
他不斷的撥打着周遠的電話,可是一次次得到的,仍是讓他失望的消息。
找不到。
找不到……
他開着車,不知道要去哪裏,哪裏有路便往哪裏開,視線早已經模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隨時都會暈過去,他的舌頭已經被咬出血……他只能用這種尖銳的疼痛來喚回那漸漸模糊的意識和理智。
他怕自己這樣一倒下,就再也沒機會找到蕭南了。
如果,上天垂憐他,讓他遇見蕭南了呢?
想着想着,他嘴角不自覺的揚起,腦海里,卻是一片空白。
而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無力,他想,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再堅持一下,蕭南就會出現在眼前呢……
他狠狠咬破舌尖,舌頭已經麻木,鮮血喘着嘴角流下。他像木偶一樣坐在車裏,瞪大眼睛盯着前方……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路燈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消瘦的,安靜的。
仿佛風一吹,她便會消散無蹤。
這樣的月色,那樣的燈光下,她身披長發,靜默的立在光芒之下,仿佛下一刻,便會羽化而去……
吱——!!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長空,遠遠傳開。
驚擾了燈下安靜佇立着兀自沉思的那抹身影。
她緩緩抬頭望來,四目在空中相遇,兩人俱是一驚!
蕭南沒想到,會這裏遇到靳北,他不是應該在醫院麼?
她愣愣的望着他,一時間忘了反應。
此時的靳北看上去着實不算好,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他的臉色比昨天在醫院的時候更加難看,已經呈現出死灰色,格外嚇人!
她眼睜睜地看着他衝下車,卻是雙腿一軟,撲倒在地。
她張了張口,什麼也說不出來,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
像有什麼東西將她的雙腳粘住,她一動不能動,眼睜睜地,看着模糊的視線里,那道高大頃長的身影朝她走來,一步一跌,緩慢而固執的走向她……
那身體落地的聲音那般響亮,咚,咚……空氣中,似有血腥味瀰漫開來。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那雙眼,那麼的執着,近乎偏執而瘋狂!
「蕭南……」他輕輕開口,那麼的輕,卻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終於到了她面前,微微一笑。
那些被堵在喉間的聲音,頃刻間衝出來,蕭南張了張口,伸手接住他的同時,痛哭失聲!
「你不要命了嗎?!」
靳北緊緊抱着她,像抱住了全世界,他將下巴擱在她肩頭,輕笑道:「嗯,不要了。」
他說:「蕭南,你別走了,好不好?」
他說:「以後,我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