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我雖是聽不懂大師講經,卻是覺得他講經的節奏令人渾身舒坦。」公乘航接口。
「那是,你都睡着了,能不舒坦嗎?」田荒唐橫了公乘航一眼。
公乘航聞言欲言又止,何孝德突然開口,「莫非真的另有玄機?」
此語一出,眾人低頭斟酌,久久不語。
「再等等,三年的時間,我不信清遠大師只讓我們聽經。」趙河思索着說道。
田荒唐等人本想慫恿趙河一起勸諫的,沒想到趙河還是選擇等候,眾人聞言大失所望,閒談片刻便各自回房。
接連數十日,清遠依然如故的保持着先前語速,先前的斷句風格。眾人天資高於常人,逐漸領會了阿含經的玄妙,阿含經作為佛門首當其衝的要經,共分二十二卷,四部玄妙。
一講佛門基本教理,二講佛陀行舉,三述佛陀歷劫,四駁外道教意,借悖例,宣嚴法。
此經集結教說的經典,乃佛門經文的重中之重,不過此經留泛較廣,不僅是出家人,連尋常百姓也有所聽聞,相對眾人來說得益較淺,通篇有誇大佛脈的成分。
即便如此,眾人也零零散散的記背了七成經文,不過公乘航卻是一直在酣睡,從始至終只記住了一句經句,「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
講完了阿含經的全部內容,清遠大師開始釋講大般涅盤經,此經又是一部長經,共四十卷,全經分壽命、金剛身、名字功德、如來性等十三品,主要闡述「佛經常住不滅,涅槃常樂我經」的佛教思想。
不得不說,眾人最想修習的還是聚氣法門和武術絕學,每日這般吃齋念佛的日子實在難過。若清遠大師緩念經句,停下講解,依憑眾人的悟性無需三日便可通會,可如此這般聽經,進度緩慢不說,最終怕是和阿含經一樣,只會記背,不明其意。
然而,長者講學,聽講者理當認真聽學,耐心受教,這是身為小輩必須要做到的一點。
眾人不再追尋其意,只求能夠將通篇默記下來。
隨後半月里,眾人歷經了漫長的無趣、煩悶和枯燥,逐漸的開始嘗試接受,自我平復煩躁不安的情緒,平心和氣,端坐聽經。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公乘航,他仍舊是進殿便睡,睡醒便吃,眾人笑稱他果然是山豬所化,此舉倒是隨了他的本性。
在趙河看來,聽經無疑是一道關卡,只因佛門經文與先前所學的儒家思想本不同根,故不同路,能夠放下曾有的學識,坦然接受生澀的經文,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此外,能夠接受清遠大師這形同睡覺打鼾般的誦經聲,並且從中記背經句,也是一件難熬的事情。
自講經開始,趙河一直在默默忍受着,他期盼着聽講經文的這一步快些走完。
趙河不是田荒唐等人,他心有牽掛,眼下周思嫣音信全無,他無法忍受這樣遙遙無期的等待。
他等的了,周思嫣等不了。
轉眼又是一月,清遠大師開始釋講起世經和七知,眾人最終習慣了清遠大師的語速,也習慣了他胡亂斷句的風格,甚至還從中找到了規律,各自強迫自己的聽覺去攀附清遠的吐字節奏。
隨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這般毫無得益的受教,讓趙河的耐心達到了臨界點,他無法像田荒唐等人一樣耐心聽講。
煩悶之下,趙河開始厭惡清遠大師講經,後來甚至轉化成了厭煩清遠本人,既然自己是通過重重考核才留選下來的才子,既然清遠是受真祖神諭受命傳教,那他就應該按部就班的講授,而不是聽他一個人背誦經文,而且還用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方式背誦。
然而,多年以來養成的重道尊師,和善待人的心性還是迫使他強忍焦炙,勉心聽講。
接連幾天,聽經結束後趙河茶不思飯不想,一個人坐在房舍內苦思冥想。
清遠大師身為鳩摩寺師祖,必然不會弄虛作假,故作高深,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這道理究竟是什麼?
一直在琢磨,一直沒有答案。
整夜,趙河徹夜輾轉,難以入睡。次日聽經,面對毫無章法的誦讀,趙河決定放棄聽經,像公乘航一樣夢裏聽學,只求自己打呼嚕的聲音比公乘航響亮,讓這場折磨早些結束,看他清遠如何向真祖交代。
決定下來之後趙河閉
第二十二章 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