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青島母港那小巧的船塢浴池裏,田小黛第一次感受到了生還的慶幸,膠東的韓主席不知道從張大帥那裏弄來了多少高級修復材料積壓在倉庫里,一桶接一桶不要錢似得朝着田小黛身上潑,直到田小黛喊道好了,夠了,我已經完全恢復了,那邊才停止了輸送。直美坐在浴池邊將小腳放進浴池裏跑着,不斷嘖嘖地說:
「大夏人真有錢,要知道在泥轟最大的船塢內,這樣的材料也只給空母和大和他們使用呢?」
「我厭惡戰爭!」
田小黛從浴池裏走了出來,立刻有兩個用毛巾包着頭的小腳女人低眉順眼地跑過來,給她裹上浴巾,直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說:
「我也厭惡戰爭,可是沒辦法,戰爭無法避免呢。。。。。。對了,你的衣服已經在織造所里修復了,艦裝的維護可能還需要一晚上,你也知道,那些從德國請來的技師們脾氣都非常倔強,好像除了他們德國貨,其他的都是水貨呢。」
兩人走到換衣間內,田小黛的弓道服和直美的巫女服都已經送過來了,田小黛失神地坐在長凳上,問:
「為什麼要選擇背叛你的團隊,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團隊吧?」
直美一邊穿衣服,一邊無所謂地聳肩說:
「我的祖父是一名泥轟軍人,曾經參加過侵夏戰爭,在當時的阿部規秀中將麾下擔任通信兵,你知道阿部規秀吧?」
田小黛點了點頭,大名鼎鼎的名將之花,誰不知道?
「在黃土嶺,他被生擒了,然後被帶到了兔區,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祖父在拿到熱氣騰騰地饅頭時哭了,據他所說,自從來到大夏後,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幹的不少,可沒想到,最後面對的不是絞架,而是白衣護士來給他們檢查身體。。。。。。」
田小黛一聲不吭地靜靜地聽着,直美穿好了衣服坐到了她的身邊。
「然後,你也知道的,政治教育,思想改造,別人我不知道,祖父告訴過我,他聽得非常認真,那個講課的教官是一名軍兔,腳有點跛,在後來的一次集體交流中,教官對大家講述了自己的故事。那個故事太長,祖父卻記得很清楚,我。。。。。。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被泥轟人殺了全家,還被殘忍地取掉膝蓋骨的軍兔能夠心態平和地直面這麼多泥轟俘虜。」
「後來,祖父才明白了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什麼是人民,什麼是軍閥。。。。。。當他拿到兔子發給的路費後,他又一次哭了,從來沒有人能夠這樣對待他的敵人。。。。。。是的,和你猜的一樣,他回去後就成了一名反戰人士,還加入了泥轟兔子黨。現在你該明白我什麼要背叛泥轟了吧?」
「說的跟真的一樣,不過,我會時刻注意你的。」
「呼。。。。。。出大事了!」
急匆匆推開門的鎮海,神色驚懼地喊道:
「泥轟海軍。。。。。。開始炮轟濟南了!還來電說,只要交出叛逆和小黛,就不進行下一步攻擊!」
田小黛心裏被揪了一下,戰爭的代價從來都是老百姓去承受的,她脫掉浴袍開始穿衣服,一邊對直美說:
「你有什麼打算?」
直美看向鎮海,問道:
「韓省長怎麼打算的?」
「讓我們乘坐火車即刻南下,他還說。。。。。。他還說讓我們別回頭,膠東一省絕不讓泥轟沾染半分土地。」
「。。。。。。」
田小黛的手臂一下僵掉了,沒想到長腿將軍還有這樣的豪言壯語,不過早就知道他下場的兩人根本不信,為了避免給膠東帶來災禍,她們依言跟着鎮海一道離開了母港。踏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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