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開了半小時,他們總算成功到達阿曼達母親的家,阿曼達母親居住在一座山間小別墅內,要經過一片小樹林,吧唧吧唧踩着泥土和落葉,陽光斜斜地照進樹林,輕風一吹影子亂竄,嗅到青翠樹木在太陽底下曬出的清香,莫羨難得地放下顧慮,專心致志地跟着雷諾斯的步伐。
七八分鐘後,一座三層樓高的斜頂鄉村小別墅出現在樹林背後,金色陽光透過白色柵欄落在青油油的草地上,一道石子路從綠草中間延伸到別墅門口,別墅門前留出一塊躲雨的地方,白色的柱子撐着,可以想像夏天來臨的時候,一家人在門廊前星空下彈着結他喝着酒唱着歌,唱着七十年代鄉村歌曲的場景。
萊特曼張牙舞爪的背影打破了一切美好的遐想,他拉開柵欄門,徑直朝別墅門前走去,三步並作兩步踏上門廊樓梯,朝落在後面的三人招了招手,靠在門廊柱子上按下門鈴,清脆的門鈴聲劃破靜謐而悠然的氣氛。
「你們是誰?」沒過多久,一位五六十歲的婦人拉開裏面那扇門,露出半邊臉疑惑地看着門口的陌生人,「你們找誰?」
雷諾斯自動地往前一站,手握證件朝她臉上一揮,「fbi,我們想找阿曼達。」
「fbi?」眼前婦人將門縫又拉大了些,她的身份呼之欲出,「我女兒碰上什麼事了?」
「女士,」雷諾斯按捺自己不耐煩的心思,「能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阿曼達的母親遲疑地拉開大門,讓四人進屋,眼前的屋子鋪着實木地板,幾把鋪着碎花軟墊的木椅圍着一方小圓桌,莫羨一眼看到桌上喝剩的兩杯水,其中一杯杯子邊緣還殘留一枚紅色唇印。
婦人從屋裏端來一個小圓托盤,將其上的四杯水分發給客人們,又將兩隻喝剩的杯子收走,莫羨坐在有些咯人的軟墊上,打量着小客廳里的擺設,電視機旁兩個書架,散落着一些名叫《論演說家》《尼克遜回憶錄》《美國國父華盛頓的110條處世準則》的書籍,另一個書架上則擺放着幾個相框,應該是阿曼達和父母的合照。
「請問阿曼達女士在哪裏?」雷諾斯掃了一眼盤旋向上的樓梯,客氣地問,「我們想找她詢問一些情況。」
「她啊,本來坐的好好的,在五六分鐘前吧,」她的母親立在桌子前,又忐忑又警惕地望着這群不速之客,「接到一個電話,被叫出去了。」
「誰的電話?」莫羨眉眼一動,竟比雷諾斯還問得快。
婦人踟躕地瞟了一眼莫羨,不清楚她是什麼身份,又瞄了一眼雷諾斯,才回答,「我看,好像是她上司的電話。「
她上司,莫羨幾乎掩飾不住自己嘴角的嘲笑,她上司不是埃里克的父親、那位市長候選人麼?也是醉了,自己兒子深陷連環殺人案的危機,他還有心情約會?
[渣男!]義憤填膺的韓江雪立馬給他蓋了個戳,靠這一句腦補了數十萬字的復仇小說,[我要是他妻子,管他什麼名譽什麼競選,直接曝光給媒體離婚!看他怎麼勾搭女人。]
[沒錯!]還有的小姑娘想得更深一層,[埃里克母親是不是自殺的還不知道呢!]
[別太陰謀論了,]嚴理想阻止她們不着邊界的胡思亂想,[回頭想想,算她真是自殺的,也是被埃里克父親逼死的。]
既然他們要找的阿曼達不在,那莫羨幾人似乎也到了該告辭的時候,但萊特曼歪在椅子上一點離意都沒有,雷諾斯和吉莉安看他臉色行事也沒動靜——低速開過那場追尾小車禍,救援隊及時趕到,將他們的車子拉去維修了,而收到萊特曼消息的托勒斯還開着車在路上,數一數要半小時才能到,這半小時,難道他們要在外面吹着冷風等着嗎?
幾人不說話,氣氛頓時凝滯起來,吉莉安不得不打原場,她抽出筆記本和筆,向阿曼達的母親和藹一笑,「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婦人堆起笑點點頭。
開頭照樣是確定基線的常規問題,莫羨無所事事地數着時鐘秒針一格一格過去,她的餘光掃到電視,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大對勁,又仔仔細細地將關着的電視打量一番,沒發現什麼問題,才疑惑地放下顧慮,專心聽阿曼達母親說她的故事。
「阿曼達她是耶魯大學畢業,研讀政治學,」說到自己女兒,她的驕傲掩都掩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