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她的臉色,又給她把了把脈:「阿婆,府衙內這幾日的藥喝着可有見效?」
他看了那藥,雖然不一定對症,卻是克製毒病調養身體的,想來病情不會更加惡劣才是。
那老婆婆搖搖頭:「不過是挨日子罷了,多一日少一日的,不然還能怎樣。」
李白相對無言。
元丹丘不知從懷裏掏出一個什麼東西,放入那熬藥的大鍋內,周知輝瞧見了,急忙緊張的問道:「元道長,您這是往裏面放了什麼?可是救命的藥丸?」
元丹丘閉上眼搖了搖頭:「這世上固然有什麼長生不死藥,也是不在我這裏的,我這藥雖也不對症,好歹能再拖延幾日,就看那人的速率了。」
周知輝愣了一下,追問道:「那人是誰?」
元丹丘沒有回答,李白走到兩人面前,面帶憐憫:「我雖說沒有完全的把握救人,好歹試一試,周縣令,不知這附近哪裏有藥材可采,我需要幾種藥材嘗試一下。」
就連元丹丘都沒有把握的事情,周知輝失望透頂,對李白也沒了什麼應付的心思,他隨手指了一處:「那處有座山,我這縣城的郎中都會去那裏採藥,有些什麼我卻是不知,李郎隨意罷。」
李白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便撿起一個竹筐背在身後,往山上爬去。
元丹丘也沒有攔他,他回頭望了眼安陸的方向,明明身處在一個天下,這邊陰雲密佈,那邊卻是晴朗一片。
朝青陪着許萱來到城外,流民並沒有很多,故而十分好管理,現下他們正在一處草屋下休養,旁邊還有幾個郎中奔來跑去。
城門的侍衛見馬車繁錦,許萱的衣飾不凡,心想必定是哪家的千金,於是客氣的前來問道:「不知這位娘子欲往何處,城門已被流民環繞,娘子若非是急事,還是回家中安全些許。」
朝青往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侍衛大哥,這位便是許使君家娘子,只因娘子素日裏對醫術有所鑽研,故而在此緊要關頭,想幫百姓一把。」
說着,她將裝有藥材的匣子掏了出來,見那幾位侍衛神色猶豫,又道:「這裏面的藥物我家娘子親自試吃了的,即便不能治病,也絕無半點害處,侍衛大哥若是不相信,大可先讓郎中看過,再決定給不給百姓嘗試。」
那侍衛頭目猶豫了一下,打開匣子看了兩眼,因不懂醫術看不出緣故,卻也因許萱的身份信了幾分。許家在安陸的盛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何況許圉師的威名仍在,眾人對許家仍舊還是尊重有加的。
不過攸關百姓性命,他還是喚了兩個郎中過來檢查。
那兩個郎中又是聞又是嗅,想來是覺得有幾味藥嘗不出來,又見許萱面容純良,料想不會無緣無故害百姓,於是只和侍衛道:「恕在下無能,嘗不出其中幾味藥的配方,不過其餘皆是補藥,對身體百利而無一害,應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侍衛仍舊不敢自作主張,同許萱告了罪,將人把匣子裏面的丹藥帶去給安陸使君。
不料想那使君聽聞,竟然親自尋了過來,許萱連忙行禮,劉使君道:「娘子不必多禮,某與許兄乃是至交,既然是許家小娘,那麼必定是沒有差池的,這藥便給百姓服下罷。」
侍衛捧着匣子去給百姓一一服用,許萱連忙謙虛道:「不過是略盡綿薄之禮,還希望百姓早日脫離苦海。」
等到所有流民全都服下後,許萱便回了家中,雖然自己先前曾經用過,但保不准所有人都適合,也不一定能治療所有病症,她仍舊是忐忑不安。
&子,事情已經如此,多想無益,還是早些歇息了罷。」
許萱點點頭,朝青熄了燈,室內一片黑暗。
許萱睜着一雙眼睛睡不着,也不知李白在鄰水怎麼樣了。
&疫已解,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嗎?
暮雪也頗覺可惜,嘆了口氣,道:「這藥材救了多少人啊,忽然不制了也怪可惜的。」
許萱淡淡一笑,道:「有些東西得了好處,感恩之餘不能無休無止的貪婪索求,況且它們的價值也算是用完了,物盡其用,沒有什麼好可惜的。再者,我也沒有說不再配製藥材,只是不應該一直執着於一個上面,有很多東西需要我們繼續深究學習。」
75.古來聖賢皆寂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