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點頭道:『哨卡皆安然無恙,一切正常。』
張則又是問了幾句,然後也沒有再獲取什麼特別的信息,便是揮揮手讓傳信息的兵卒退下,然後皺眉沉思了片刻之後,微微笑道,『恐川中有變,魏文長乏援而退是也……』
聽聞了此言,堂上頓時一片喘氣之聲,不少人甚至是露出了輕鬆的表情,說不出的舒爽慶幸,劫後餘生一般。
『這個……魏文長見我軍氣勢恢宏,治軍嚴謹,並無可乘之機,自知不可敵,便是退回山道中去了?』
『如此識得進退之道,倒也算是一智將了……』
『哈哈,既然魏文長退去,便是漢中依舊無憂!恭喜使君,賀喜使君!』
『可將南山殘兵緝拿於城下,詳細詢問軍寨陷落之因,看是否有內賊裏應外合……』
『豈可行如此殘暴之事?防人之心不可無,然緝拿審訊未免過分了些,恐怕會傷了軍心啊……』
『軍心麼,給些錢財籠絡一番也就是了,但是這內賊麼,要是不徹底清除,怕是又生了禍端啊……』
『你……』
聽到這些傢伙又歪了樓,張則實在是忍不住,『乓』的一聲重重擊在了桌案之上,頓時使得堂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忙閉口低頭,一個個裝出乖寶寶的樣子來,就像是被老師點名罰站的小學生。
『傳令!』張則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下令道,『收整殘兵,於城外下寨!另調城中兵卒,抽二百重甲步戰精銳,刀盾手弓箭手各五百,長槍八百,再調一千輔軍,張遵張孟行為主將,王鑫王子盛為輔,即可前往南山,搜尋魏文長蹤跡,重建南山軍寨!』
張則這一開口,就將南鄭當中的守軍抽出了四分之一多一點出去,使得堂內的這些張氏子弟又是有些猶豫,幾欲開口勸阻,但是在張則嚴肅的表情之下又將話給吞了回去。
這些張氏子弟根本不通軍事,也自然不知道兵卒並非是多多益善,如果不懂得調度安排,就算是再多的兵卒,也就是一堆待宰牛羊而已,用兵之法不是一味的增兵擴大隊伍,而是在於兵卒的合理調配和安置,要在適當的地方,要投入適當的兵力,也要讓自己兵馬,始終有一個迴旋施展的空間……
當然,這些張氏子弟完全不懂,在他們心中,真是恨不得將全漢中所有的兵卒都集中在南鄭最好,然後將南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數能填人的地方都填滿了,這樣才能讓他們感覺到安全。
至於兵卒多了會有什麼後續的反應,以及因此而產生出來的一系列相關的問題,這些張氏子弟渾然不在意,反正就像是小時候站在假山之巔高喊着我是大將軍然後低下自然就有各種將軍替着安排了事項,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一樣。
張則疲倦的揮揮手,讓這些傢伙都滾。看着這些自家的子侄一個個的低眉順目,禮儀規範,安然且有秩序的緩緩的退出去,張則就是覺得自己身上的筋骨似乎無處不疼痛,脖頸也是僵硬無比,就連左右輕輕轉動都有些吃力,不由得閉上了眼,長長吸了一口氣,如山一般的疲倦使得他頭疼欲裂,也根本難以繼續思考了……
既然魏延暫時退去,或者只是暫時沒有發現進攻的跡象,那麼就可以稍微放鬆一些,先休息一下,至於魏延魏文長去了何處,等待兵卒到了南山之後收到回報再考慮罷。
……( ̄o ̄).zz ……
魏延確實沒有進攻南鄭的打算。
因為即便是魏延走出了米倉道,也並不代表者後續川蜀的兵卒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抵達漢中,所以直接進攻南鄭,無疑是一個愚蠢的舉動。
這時候又體現出魏延小規模軍隊的優勢了,大部隊有力量,但是大部隊不好隱藏,小部隊則是恰恰相反……
就像是在古代,長江大河為什麼一談及就是天塹,不可逾越?是不是代表着就真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任何可以偷渡的區域呢?
顯然也不是。在長江大河那麼長的一條線上,真要防守方時時刻刻盯着每一個點,是做不到的,小規模的偷渡即便是到了後世,都是一個及其難以解決的問題……
而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只要一展開,就不可能杜絕所有人的目光,也比較容易針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