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而決絕,其人的清麗出塵讓人根本無法聯想到她竟會是青樓出身,倒像是那長年幽居深山不染塵俗煙火的絕世佳人,仿似空山靈雨,讓人見而忘俗。
「有勞諸位久等了。」走下樓來的沈憐輕輕施禮,目光落向李閒。
李閒笑道:「沈憐姑娘是吧,本官乃司法參軍李閒,此次造訪是來找姑娘了解一些尊夫馮大慶的情況。」嘴上說着,心中亦不免生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嘆。
「原來是李大人,妾身有禮了。」沈憐沒有驚訝,沖李閒淡淡欠身。
李閒收拾心情,肅然道:「公事要緊,沈姑娘無須多禮,本官受命調查馮大慶貪贓案,苦於沒有線索入手,想請姑娘講講尊夫平日的性子習慣以及有無異常之處,若是有什麼經常往來的朋友也請姑娘不要忘記告訴本官,姑娘可以說了。」
沈憐看眼李閒,幽幽道:「若是這些妾身只怕也幫不到李大人。」
李閒有些驚訝,「此話怎講?」
沈憐眉宇間湧起濃濃愁色,輕聲道:「妾身對夫君的了解也僅是止於還在燕兒樓的時候,從嫁入督府後,夫君便鮮少與賤妾說話,更不讓賤妾關心他的事情,所以賤妾對夫君的了解還不如那些普通下人多。」
李閒倒沒想到會是這麼一種情形,不過轉念一想有這麼個千嬌百媚的人兒在家裏,若是任其獨守空閨似乎也不大可能,馮大慶該不是那樣暴殄天物的男人,不然也沒必要把沈憐從燕兒樓娶回家了。
只是想是如此想,真要開口跟那個清麗脫俗的女子問這麼私密的話題,李閒又難以啟齒,好在還有雲雷在,四兄弟中他最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一眼就看出李閒的顧忌,適時道:「沈憐姑娘,若是如你所說,莫非你和那馮大慶連那夫妻之間的事也省了不成?」
他問的含蓄,不過平兒還是紅了臉,沈憐倒是若無其事,輕聲道:「每次夫君都會讓妾身到那竹園去,其他的事卻是很少提及的。」
李閒皺起眉頭,沒想到馮大慶和沈憐之間會是這麼古怪的夫妻關係,也不知是真是假。
目光落向沈憐,這清麗女子的神情始終那麼淡漠,竟仿佛有種寵辱不驚的定力,這倒讓李閒對她的過去有了幾分好奇,也不知是什麼樣的過往生活才能鍛造出如此一個風華幽遠淡漠如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