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在白色的風鈴上,見到了一竄鑰匙。
全是車鑰匙,包括那輛白色的改裝奧迪。
「阿涼,你怎麼知道她把鑰匙放在風鈴上?」顧西西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和嫉妒。
「猜的。」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風鈴,心裏突然掠過一張爽朗明艷的笑臉。
穆涼,你看,我竄成了一個風鈴,好不好看?
好看!
我好看,還是風鈴好看?
風鈴好看,你更好看。
……
顧西西讓他陪着一起來,他原本是不願意的,可心裏卻有一種見她一面的衝動,若是看到他和顧西西一起來,她是不是依然一副死水微瀾的臉孔。
誰知道,她竟避而不見。
見一面都不想。
穆涼微微握緊了拳頭,心中什麼滋味都有。
喬夏,你就那麼恨我嗎?
穆涼一臉陰霾,顧西西微微咬唇,「阿涼……」
「你要開什麼車,自己去拿吧。」
顧西西心裏一窒,其實,她哪兒會缺了什麼車,她呼風喚雨,要什麼都有,根本不少一輛車,她只不過是想給喬夏一次難堪罷了。
穆涼轉身,冷冷看着緊閉着門的別墅。
這是他家。
曾經的家。
如今,這個家卻謝絕了他的探訪。
「阿涼,你在想什麼?」
「西西,取消婚禮吧。」穆涼背對着她,輕輕地閉上眼睛,他不願意辜負顧西西,卻心底卻一直有一個不尋常的呼聲,總是把他推向喬夏。
就像兩個人,無時無刻在他心裏不斷地牽扯,要把他掰成兩片。
理智上,他知道,他要相信顧西西。
這是他第一眼看到的女孩,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和信任,所以,他對她言聽計從,她為了他,付出了太多,多到無力承受,不忍拒絕她。
說出這句話,他的腦海里,像是被刀劈過一樣,更像是一種自我懲罰的疼痛。
「阿涼,你……」顧西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內心恐慌,難道魅惑之水的效力到了嗎?效力越來越薄弱,他恢復了一點記憶?不然為什麼突然要取消婚禮?
「我要恢復記憶。」穆涼目光堅定,「不恢復記憶,我不會隨意做出堅定,這種決定人生一輩子的事情,沒有記憶,我無法說服自己。」
這才是他最介意的地方。
他可以忍受空白記憶的恐懼,彷徨,可以不在乎,卻無法不在乎喬夏哀傷的臉,睡夢中幸福的微笑。
這是關乎他一輩子的幸福。
他不想草率決定。
「阿涼,你……你不相信我?」顧西西措手不及,一直被控制得很好的男人,為什麼突然脫離了控制,發生了什麼?她突然後悔極了,她就不應該過來提車。
原本想給喬夏一個難堪,沒想到卻變成她的噩夢。
「我相信你。」穆涼說,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除了你,我能信誰,我也相信你為了我,失去一切,我也相信喬夏背叛了我,想置我於死地。然而,就算我相信所有的事情,我沒有一點記憶,對你,對我,對其他人,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