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景王並無好感。思忖之際,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阮婉懶懶側目,遂而眸間一滯,邵文槿?
「曲莊春疫,多虧了你的藥材。」邵文槿竟然主動示好,簡短的三言兩語足夠阮婉錯愕。她與洪水猛獸之間就沒有這麼平和的對話過——莫非,洪水猛獸也有吃錯藥的時候?
見她怔忪,邵文槿嘴角微微勾起,正欲開口內侍官卻領了旁人匆匆趕來。那人邵文槿在昭遠侯府中就見過,是阮少卿的貼身婢女。
宮中設宴,何事府中的婢女竟會尋到這裏來?
阮婉同樣疑惑,葉心深吸口氣才輕聲喚了句,「侯爺……」。語氣中少有的顫抖,近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阮婉心中驟然生出幾分不安。
邵文槿知趣轉身。
尚未行出幾步,阮少卿便自身後跑過,重重撞上他也絲毫未覺。邵文槿回身扶起,卻分明見她鼻尖通紅,神色木訥。
他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阮少卿。
用失魂落魄形容也不為過。
阮婉微楞,腦中自先前「嗡」得一聲後便是一片空白,直至此刻才似緩過神來。眼中氤氳便倏然下落,顧不得在旁人面前如何,撒腿就往宮外跑去,耳旁皆是方才葉心的哽咽。
「小姐……夫人她……沒了。」
第九章不習慣
八月盛夏,鳴蟬沒完沒了叫囂着聒噪不已。炎炎日頭,就連青石板路都被曬得滾燙生煙,這便是南順酷暑里最難熬的幾日。
今年年生,尤其熱。
樹蔭之下,王二麻子掄起蒲扇晃了許久,好容易有了困意就拿蒲扇直接蓋臉,舒舒暢暢打起了呼嚕。
將將愜意不足片刻,卻又被身旁小手搖醒,「爹爹,爹爹,說了今日陪虎子抓魚的。」
「抓什麼魚!」王二麻子煩躁哼道,「當烤魚差不多,大中午的消停些不行!」翻身繼續入睡。
「爹爹,爹爹……」
王二麻子怒起,「你娘親不是告訴過你!哪家的孩子若是不聽大人話,那昭遠侯晚上可是會來家中把他抓去吃的了!」
虎子渾身僵住。
王二麻子才又滿意躺下,不知哪個好心人流傳出來的唬孩童的話,向來好用得很,譬如當下。
誰知眼帘還未來得及合上,兒子便又湊了上來,一副嬉皮笑臉,「爹爹你又唬我,京中誰不知道昭遠侯不見兩個月了,哪裏還會晚上出來抓小孩!爹爹吹牛皮,爹爹吹牛皮!」
王二麻子便惱得很。
自從六月里昭遠侯銷聲匿跡過後,就連小孩子都不好管束了。
想想就來氣!
這昭遠侯平素里的奇葩行徑又與他王二麻子毫無瓜葛,旁人如何想的他管不着,他是巴不得昭遠侯早些回京唬唬這群毛孩子。
如今連個午覺都睡不好!
煩躁!!
……
煩躁的遠不止王二麻子一人。
西郊的三人行茶館,過往這個時候都火爆得很,日日人滿為患。只要說書先生開講,里三層外三層就圍得水泄不通。即便沒有座位,端個茶杯湊湊熱鬧也是極有意思的。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一人吆喝,一群人評頭論足,日子才算悠哉。
如今這昭遠侯驀地人間蒸發兩月,就連說書先生都一籌莫展,老段子翻來覆去失了心意,新段子的素材又失了蹤跡。漸漸的期許少了,人氣少了,茶館便也冷清了。
過往聚眾調侃昭遠侯的日子就份外讓人懷念哪!
說書先生愁了,茶館老闆愁了,京中那些個喜好稀奇八卦的閒人頓覺人生都不完整了。
……
那便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因着宮宴時鹿二一事不幸躺槍,被陸相禁足了兩月有餘的陸子涵。
起初時候,眾人並不知曉阮少卿失蹤,陸相就在朝中自省教子無方。
無論鹿二還是趙遠猴皆是因家中不孝子而起,若非昭遠侯開口便要一直將不孝子禁足,不得出府中一步。
陸相官場多年,這一招以退為進耍得爐火純青,既保全了顏面又落得識大體的雅名,當時就應得了諸多讚譽。
眾臣紛紛表示理解和支持。
昭遠
第 039 章 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