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只兀得攥緊掌心,一席話便脫口而出,「阮少卿,我若終身不娶你,可願跟我?!」
繼而睜眼,忐忑不定看「她」。
之所以稱「她」,便是富陽時那一幅女裝扮相,嬌艷欲滴。
「她」也目不轉睛看他。
良久,待得有人臉上的窘迫快要掛不住時,才見「她」明眸一笑,清淺酒窩貼近他唇畔,「文槿,我願意。」
他欣喜若狂,伸手攬起「她」腰身,強行按在身下。
邵文槿猛然乍醒。
氣喘吁吁下,驚魂未定坐起。
阮婉果真在給他擦臉。
阮婉便也被他嚇了一跳。
先前尚還好好的,突然驚坐起,莫名的複雜神色凝望她。阮婉心虛得臉色一紅,遂而愣愣將毛巾扔回盆中,吱吱唔唔道,「看我做什麼!」自己問都都沒有底氣,她怕遭他看穿笑話。
邵文槿昏倒之後,是被秦書扛到臨時休息所的,濟郡物資緊缺,草草換了身衣裳,秦書又去處理旁事。
阮婉好容易打發了宋頤之去找些湯湯水水,自己才得空,一邊給他擦臉,一邊細細打量他。
過往許是偏見作祟,她一直沒覺得邵文槿好看過。
邵文槿不似蘇復,有一眼可見的精緻五官,舉手投足間風姿綽約,氣質翩若謫仙。也不像宋頤之,本就生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袖間還有白玉蘭花香悠然入脾。甚至都比不過邵文松,輪廓分明,白皙朗潤,猶若璞玉般乾淨清澈。
只是不知何時起,她也突然覺得邵文槿入眼的?
目如朗星,神明爽俊,邵文槿其實相貌堂堂,在慈州時才會有孩童帶錯了口信。
阮婉心中唏噓,就趁着替他擦臉的功夫,貼得更近些看他。
不想剛看了幾分,他便驟然坐起,阮婉做賊心虛,就明顯嚇得不輕。倘若他突然問起,她還不知要如何掩飾。
好端端的仔細看他做什麼?
兩人都心中有鬼,相互對視一眼,終是邵文槿耐不住心底不安,直接問出口,「我先前有沒有同你說過什麼?」
阮婉微怔,遂而木訥應聲,「有」
邵文槿咽口口水,竟然驀地臉紅了,低眉垂眸不敢看他。想起方才的一場春夢,不知自己有沒有亂說什麼。
奈何阮少卿又全然像個木訥一般,他不多問,他也安靜怔在一處。邵文槿只得尷尬開口,「那我同你說了什麼?」
阮婉一臉詭異看他,「一直喚我少卿。」
方才一直喚他名字還能作何?
邵文槿臉色更紅,徒然語塞,便更不敢抬眸看她。
阮婉瞠目,「邵文槿,你該不是被洪水沖壞了腦子吧?」
這般氣氛之下,邵文槿啼笑皆非。
阮婉則順勢開口,繞開先前的尷尬,「你還真當自己是洪水猛獸不成?想也不想就往下跳。」
語氣里流露的幽怨,就連阮婉自己都驚愕不已,遂而話鋒一轉,佯裝戲謔道,「我就是來看看,在江里泡了一宿,你是缺胳膊了還是斷腿了?」
邵文槿先前尚還攏眉,此時便有些懈氣看她,再是哭笑不得。
「阮少卿」這一句喚出,又實在無奈得很。阮婉則是彎眸一笑,「邵文槿,原來若是洗乾淨些,你還挺白的。」
只此一句,邵文槿無語到了極致。
阮婉便自顧笑開。
邵文槿就也跟着笑起來。
待得晚些時候,江離領着宋頤之跑回,宋頤之聽到他二人喜笑顏開,就也傻傻笑起來,笑了好些時候才想起問,「少卿文槿,你們方才在笑什麼!」
江離滿頭黑線。
宋頤之卻反而咧嘴笑得更歡。
阮婉清淺顧目,「小傻子,讓文槿說與你聽。」遂而掀起簾櫳離開,幾步離開,不作停留。
江離眸間微滯,便又疑惑瞥向邵文槿。
邵文槿微怔,繼而回味半晌,唇畔竟也不覺勾勒起一絲莫名笑意。
阮少卿,還是頭一遭這般喚他。
文槿
在他聽來,就委實受用得很。
洪峰過去幾日,堤壩修築工事吐火如荼。
段濤為人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