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月動作一頓,這才抱起小白來跟着出去。
一出洞門才發現山下黑壓壓一片人,蘇霽月的目光最先落在最前頭的雲深身上,然後才是他身側的蔣陽,目色一怔。
蔣陽起先是欣喜的,大意是見她安然無恙,但轉而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衣服上,又看了看樓宸消失了的外袍,頓時就明白了什麼,眸底的光頃刻就暗了下去,黑壓壓一片。
雲深似乎也很詫異她身上的衣着,要知道樓宸不喜女子,更是不會隨意將自己的衣服給旁的女子,而且……出事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孤男寡女同處山洞之內,剛剛經歷過患難與共,雲深忽然就覺出什麼來,他自然是清楚樓宸的為人,但是下頭的人未必就不會這麼想,尤其蘇霽月還是男子身份!
男人穿着男人的衣服,那比女人穿着男人的衣服還要奇怪。
果不其然,他看見了身後無數道別有深意的視線,到底是有人誤解了啊!
他輕咳一聲,對着一旁的樓宸道:「爺,馬已經準備好了。」
樓宸應了一聲,回過頭來看蘇霽月,蘇霽月這才看見他臉上又貼了那半塊面具。
「她與我一騎。」樓宸說着話的同時,已經邁步往山下走去。
蘇霽月面色一囧,她不是傻子,自然也察覺到了此刻微妙的氛圍,起碼從蔣陽一人的臉上已看了個真切,但是讓她一個人騎馬……她忍不住捏緊了衣衫,且不說她裏頭的衣服早已經碎了,就樓宸這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只怕馬還沒上去,已經給人看出破綻來了,而眼下,在所有的男子中,適合她共乘一騎的,好像也只有樓宸。
因為當蘇霽月低垂着頭從一眾男子跟前走過,到了馬背上被樓宸圈在懷裏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已經不是*可以形容了,紛紛還有驚訝。
她想,這一回,她和樓宸的緋聞必定會傳遍整個軍營,不止是這層*關係,還有斷袖之癖!
蔣陽立在後頭眼見着那一對璧人騎馬遠去,眸底的光黯淡之中就透出一絲灰敗來。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比,還沒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那個男人的氣場身份,是他這輩子都跨越不了的,而如今……只怪他每次到嘴邊的話都沒說出來,如今一切既成事實,他明白,這輩子,他同她之間是再無可能了!
蘇霽月着實是如坐針氈。
一來男子身上的氣息心跳、觸碰,每一樣都敲擊着她本就已經薄弱的心防,更何況三軍將士*的注視,他們之間即便是沒什麼,經過這件事也沒人去相信了。
為了赴一個約定,無端毀了自己的清白,還是一個男子的清白,讓人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滿腹覺得委屈。
這個男人呵,毀人清白還面不改色。
眼下戰馬之上,面對三軍將士注目禮一般的眼神,那男人可不就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神一般的定力啊!
樓宸將馬一路騎到了蘇霽月的營帳前,下馬之時還扶了她一番。其實與其說是扶還不如說是抱,她因為行動不便,又是下馬這種高處大動作,根本就不能護好身上袍子。
而對於毀清白和被人看光這兩者中間選,她自然是選前者,反正清白,在剛剛出洞的時候就已經毀了,多毀一筆少毀一筆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
「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讓人送些熱水來,你沐浴完後,再用晚膳。」
蘇霽月點了點頭,這會兒她已經半刻也不想在外頭多呆,因而應下之後她便急速入了營帳。
果不其然,消息傳播迅速,只一個時辰的時間外頭已經傳遍了。
蘇霽月洗完澡又吃完飯,剛想出來讓人撤碗筷便聽見了外頭議論紛紛。
「看到了吧?我就說咱們鬼王有那方面的癖好!你想啊,哪兒來的正常男人身邊沒個女人的?你們是沒看見,這每回花大夫一出現啊,鬼王那張冰山臉都活了!」
「可不是,昨日晚宴,我還看見他對着花大夫笑呢!哎呦,我是最早一批的入隊兵,那可是我跟鬼王一年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笑呢!」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還有今日,鬼王接花大夫下馬時的無微不至,花大夫身上那衣袍……嘖嘖,什麼都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