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門外,侯彥洪的聲音好似有穿牆之力,直直射進室內清晰出奇。
善春趕緊上前躬立在一旁,人不過剛剛站定,喜房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與此同時一身喜服的樓宸自外而入,不止精神煥發,一雙璀璨的眸子亦是逼人的發亮。
善春臉色一紅,急忙別開視線請了個安,然後不等樓宸發話,已經自發的退了出去。
房間裏原本就只剩她與蘇霽月,如今她一退,就只剩下一對新人了。
對這位婢女的識趣,樓宸很滿意,清亮的眸子掠過榻上靜坐的人,俊顏從未有過的舒展開。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今時今日,這獨屬於普通人的情況落到他頭上,他才知道其實人與人之間並未有什麼不同,即便他身為帝王。
蘇霽月一顆心尚在忐忑不安中,視線內便出現了一雙祥雲錦繡鹿靴。她眉頭一跳,下一秒,視線一開,頭上的蓋頭已被人挑開。
入目是男子錯愕驚艷的眉目,蘇霽月立在那裏,美目顧盼間似有千種風情直逼眸底。
「月兒,你的臉……」
蘇霽月咬唇,眉目間似有怨責委屈之意,可落在她瓷白如玉的面容上,嬌艷的紅唇半扣卻好似欲說還休的風情,更有嬌嗔之意撲面而來:「那時,我怎知你會不會被美瑟佑惑,為了拜託你的糾纏,這才弄了一塊假傷疤。」
「原來如此……」樓宸大喜,看着她的眼睛雪亮,「為了躲我,你竟用出這樣的主意,月兒啊月兒,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
蘇霽月輕「哼」了一聲,聽在他耳中卻仿佛邀請一般,讓他眸光發熱,喉頭也不自覺緊了些。
「男人各個都是貪戀美色之物,亂世之中,我能想到的最大的保護法子就只有遮去容貌了,難道不對?」
「對,不能再對了。」樓宸在她身側坐了下來,眉目緊緊鎖在她的臉上,這驚喜來得太突然,饒是他也沒緩過神來。
此刻見着她如此嬌媚含羞的模樣,越發忍不住,低頭便親了下去。
蘇霽月頭一偏,急急躲過他的吻,面頰上飛去兩朵紅雲,低聲提醒:「合卺酒還沒喝呢!」
樓宸回過神來,眸光之內卻還是掠過她欲說還休的臉,但他深知不急於一時,這才起身去端了酒來。
飲過酒,蘇霽月的臉越發紅了,一雙眸子好似能泛出水光:「阿宸……」
然而她的話還未出口,唇已經被封住,男人低低的嗓音落在她耳側,好似從遙遠的天際飄來:「我很想你。」
蘇霽月渾身一震,未待反應,他的聲音已再次穿透耳膜:「四百二十五個日日夜夜,我想你想到幾近發瘋,月兒,你終於回來了,真好……」
真好,像是他對過去一年多所受的痛苦的安慰,又像是對眼前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嘆。
蘇霽月眸眶瞬間有些發紅。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何曾不是這樣?
沒有了記憶,沒有了過去,她惶恐不安,日日不得好眠,直到重新遇見了他。
或許一切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因為那樣一場意外,她現在也許成了莫不知的妻子,如果真是這樣,即便是她恢復了記憶,她與他之間,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可緣分這東西太奇怪,兜兜圈圈,即便是隔了天涯海角,她還是回到了他身邊,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
想到孩子,蘇霽月的眸底又輕顫了一下,她恍恍惚惚推開樓宸,在他不解的視線之下,聚起水霧瀲灩的眸子低道:「阿宸,孩子是你的。」
樓宸的眸底從剛剛的深幽暗沉,驀然之間染上一層水霧,朦朧到瞧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他的身子繃的厲害,一瞬間,周身的氣場都低了下去。
「你說什麼?」他低了嗓音,暗啞到不像樣子。
蘇霽月輕吸了口氣,伸出手來捧住了他的臉:「孩子是你的,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跟他在一起過。」
樓宸渾身一震,看着她通紅的眸子,忽然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她說,孩子是他的,所以,從她遇險的時候起她便身懷有
377: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