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如今一切終成定局,這位南帝的政治生涯也算落下帷幕了。
從帝陵回來,天還未亮。
樓宸匆匆梳洗一番去上早朝,而這個早朝一上就是兩個時辰。
蘇霽月睡了一覺又用過了午膳才聽見早朝散去的消息,想着樓宸此刻的心情必然不好,她便讓廚房備好了寧神的湯藥,待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這才命善春端上藥碗,一路隨她去往御書房。
「怎麼辦事的?聖上面前還犯這種糊塗,要不要腦袋了?」
遠遠的,就看見侯彥洪在那裏訓斥宮人,那太監跪在地上被他訓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可侯彥洪卻沒有停的架勢。
蘇霽月遠遠立在那裏,忍不住就擰了擰眉。
侯彥洪是什麼樣的性格她多少了解一些,他為人雖然並不如表面那麼討喜,卻也不會就這樣在御書房外發脾氣,而唯一能讓他這麼做的原因該是裏頭那位出了什麼事了。
皇帝有了火氣發在了宮人身上,宮人自然得找地方瀉火,也就是說,樓宸心情依舊沒好了?
這一點,蘇霽月就有點想不通了。
或許,今日的那道聖旨讓他心裏不舒服,更加覺得愧對從前的皇帝,但樓宸是什麼樣的人,這一整天過去了,應該釋懷了才對,何至於到了晚上依舊有這麼大的陰影籠罩?
難道說,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裏,蘇霽月心下一沉,當即走了上去:「侯公公,幹什麼呢?」
「哎呦,原來是皇后娘娘!」侯彥洪聽見聲音一抬頭,看見蘇霽月立刻點頭哈腰的跑下來,「皇后娘娘怎麼來了?這更深露重的,仔細別着涼!」
蘇霽月抿唇看了一眼裏頭:「你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雖是不咸不淡的氣場,但是侯彥洪還是從她眸底看出了幾分別樣的薄涼之氣,就好像,責備他剛才的動作一樣。
無端的,侯彥洪就覺得頸脖有些發涼,急忙解釋道:「是這奴才不懂事,打翻了皇上的參茶,所以奴才才多說了幾句。」
蘇霽月淡淡抬眸看向緊閉的御書房門:「皇上還在忙?」
「是。」侯彥洪恭恭敬敬道,「散朝之後,皇上就一直在裏面。」
「行了,我知道了。」
話音落,蘇霽月便看向善春道:「東西給我,你在外面候着。」
善春應了一聲,蘇霽月這才替了食盒推門走了進去。
殿內點了龍涎香,乾淨溫暖,可是撲面而來的氣息卻分明有些厚重。而龍案之上,男人正在奮筆疾書的批閱奏摺,似連門口的動靜都沒有注意到。
蘇霽月看了片刻,這才提着食盒走了進去。
她將湯藥取出,放在樓宸手裏奏摺的正上方:「公務再忙也有時,先喝點湯,安安神。」
樓宸似這才看見她,放下硃筆:「你怎麼過來了?」想起什麼來,他趕緊補充道,「我今日有些忙,這才沒有陪你用膳。」
蘇霽月聳了聳肩,立在那裏:「不開心?」
樓宸一怔,隨後搖了搖頭笑開:「只是昨晚一夜沒睡有些疲累而已。」
他靠着龍椅,着實是一副疲倦的樣子,蘇霽月看了他一眼,便繞過龍案走到了他身後:「那就歇會兒。皇帝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她的手指按上他的雙肩,只輕輕揉捏了幾下,樓宸頓覺整個肩膀都鬆弛了下來,舒服極了。
他索性就靠在那裏享受着她的服務,等蘇霽月按了片刻抬眸,竟發覺他呼吸均勻,像是睡着了。
心頭輕輕一嘆,她當即便停了手轉身去裏間取了一張薄毯來蓋在了他身上,隨後又看向滿桌的奏摺,索性就動起手來收拾了一番。
將湯藥端出去讓善春拿去溫着,她重新入了室內,看了沉睡的他一眼便去裏間找了幾本書來躺在軟榻上打發時間。
這一看,不自覺間竟把她自己也看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唇邊傳來溫涼的觸感,她才驚醒過來。
抬目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眉,看見她醒了,他唇上的動作便更重了些,吻得蘇霽月喘不過氣來。
「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