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浙海,直接走到豹頭屍體面前。他低頭注視着死去的同胞兄弟,默不作聲。
憤怒在他的身體裏上躥下跳,粗壯的胳膊上不斷有青筋在跳動。
胡浙海聽見虎頭髮出瓮聲瓮氣的問話:「誰幹的?」
以胡浙海對虎頭的了解,這種時候最好不要說假話。
「是一幫外來的傢伙。」
胡浙海決定實話實說:「他們佔據了火車站,為首的叫做劉天明。說起來,這件事情豹頭也有責任。他看上了劉天明的女人,那是他的妻子。等我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女人?」
虎頭「嗖」的一下猛然轉身,用發紅的雙眼死死瞪着胡浙海,滿面兇狠連聲咆哮:「你是說,一個女人殺了我弟弟?是一個不要臉賤1貨乾的?」
對於女人,無論哪一種,虎頭都以「賤1貨」兩個字作為代替。這是他的習慣,無論如何改不過來。在和平時期,這種壞習慣導致虎頭沒什麼人緣,也沒有女朋友。可是現在,他身邊有的是女人,就算當年這樣說她們,她們一樣會笑得花枝招展,稱讚虎頭有男子氣概。
「是的,那個女人叫做鄭小月。她把你弟弟從樓上扔了下來。」
胡浙海沒有撒謊,只是這種敘述事情經過的方法和口吻,潛藏着故意指向的成分:「看見那邊的屍體了嗎?他們都是你弟弟的跟班。那是另外一個女人幹的。她們身手敏捷,我勸你最好還是……」
「混蛋!那是我弟弟!老子的親弟弟!」
突然,虎頭像是精神病患者那樣猛然爆發起來。他用如雷般的咆哮打斷了胡浙海的話,直接從後腰上拔出手槍,大步衝到胡浙海面前,用堅硬的額頭朝他臉上重重撞去,胡浙海疼得後退了好幾步。不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虎頭已經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像鐵鉗般死死扣住,大口喘着粗氣,口中爆發出狂吼。
「他們在哪兒?說,他們在哪兒?」
胡浙海有很多種方法對付虎頭,可是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儘管鼻樑被撞得一片生疼,他卻並不認為虎頭會對自己做出什麼過激的暴力行為。畢竟大家都是幫派首領,豹頭也不是自己殺的,這一點很重要。
「他們在火車站。」
虎頭雖然是暴力衝動的性格,卻不代表他是個傻瓜。疑惑的目光在眼睛裏轉動,虎頭再次問道:「火車站?那裏不是你的地盤嗎?姓胡的,你想幹什麼?」
胡浙海表情顯得有些無奈:「我已經說了他們是外人。他們是今天早上來的。沒錯,火車站是我的地盤。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人多勢眾,我只能把那裏讓出去。不過,那些人還算講道理,他們只說是暫借幾天,在城裏辦完了事情就會離開。」
胡浙海說的都是真話。
然而,同一件事,哪怕是內容沒有變化,可是用截然不同的口吻和說話角度,仍然會在不同聽者腦海里產生偏差。
胡浙海在城內各大幫派之間人緣不錯。這主要得益於他看重商業往來,而不是單純以暴力方式解決問題。在和平年代,這種類型的人如果生意規模做得夠大,就會被稱為「成功人士」。現在,虎頭則認為胡浙海屬於毫無力量的軟蛋。雖然他是幫會首領,卻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硬漢。
外來者?
人多勢眾?
暫時借用火車站,辦完了事情就會離開?
很簡單的幾句話,在虎頭單純暴力的腦子裏構成清晰畫面。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胡浙海已經表明態度,那麼這些人肯定就是外來者,不是本地人。以胡浙海那種軟弱怕事的性格,就算只是區區幾個人也歸於「強大」的概念。這傢伙一向喜歡搞商業交流,這群外來者就算數量多一些,武器方面也不會佔據優勢。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們真的很強,那就不可能與「鐵拳會」和平共處,而是第一時間幹掉胡浙海,併吞他的地盤。
虎頭完全是用自己的思維理解整件事情。
這不奇怪。
他沒有見過劉天明,也從未見過團隊裏的任何人,包括跟隨者。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放在很多地方都可以通用。
更重要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