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聽在毛有財二里,宛若一道溫泉流進了心裏,毛有財不知道有多久,衛齊名沒這樣和他講話了,年?五年?
總之久久了,久到,他幾乎也快把衛齊名當作領導、上級、書記,而非大哥、兄弟了,久到就連他這一根腸通到底的大老粗都開始為自己盤算了,久到原先親若兄弟的兩人說話,也要試來探去,打機鋒了……
「大哥!」
毛有財轉回身來,語帶悲愴,一把抓住衛齊名的大手,急道:「是不是姓薛的又給你找麻煩了,難不成他才來幾天,就想翻蕭山縣的天?mbd,這次乾脆趁亂,結果了他,大不了,老給他抵命,只要大哥你……」
「不是這麼回事兒,不是這麼回事兒!」衛齊名打斷毛有財的話:「有財啊,很多事,你不明白,我也就沒跟你說,久而久之,倒是讓我們兩兄弟生了隔閡,好吧,今天我就跟你嘮扯嘮扯,反正這事兒,你遲早得知道。細說來,這事兒和姓薛的扯不上關係,雖然這小有些來頭,卻還管不到你我兄弟,我今次要高達收拾他,只不過是讓他安生安生,認識認識蕭山縣天多高,地多厚,也順道給你出口氣,倒是沒想着和他魚死網破。」
「大哥……」毛有財抓着衛齊名的大手,緊了緊,正待說些感激的話,卻被衛齊名揮手打斷,「行了,咱們兩兄弟用不着這個,姓薛的雖然有些手腕,到底在常委會上份量輕,上不得台盤,再加上又是初來乍到,沒個五年,甭想成勢,五年後,你大哥我都不知道在哪兒了,哪裏還犯得上和他小雞肚腸。今天我要說的事兒,和姓薛的無關,可你得仔細聽,也得仔細記住。」
毛有財重重點頭,衛齊名接道:「風聲傳下來有些日了,上面恐怕要開始收拾你我這種人了……」
毛有財一驚,打斷道:「哪個上面?難不成是地委?不對啊,地委的黃書記跟咱們……」
衛齊名揮手道:「別打岔,不是地委,是最上面,中央,中央傳出風聲,要清退種人了,至於哪種人,你不必知道,總之,咱們這些趁亂而起的今次是要被秋後算帳了,所以這個關口,咱們千萬不能再出簍了!」
毛有財怔怔點點頭,顯然是被這消息驚到了,俄頃,急問:「既然都這個關頭了,咱們就別跟姓薛的耗了,我受點閒氣沒關係,關鍵是不值啊,來日方長,咱們先熬過這段兒再說。」
衛齊名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的別出簍,是說你和我別出簍,對人不對事兒,不讓人拿住痛腳就行,什麼事兒不敢幹,那還行?況且,這種風聲,中央已經不是第一次吹了,去年不也鬧騰過,最後也沒了動靜兒,今次,怕也是吹一吹,畢竟全國像你我這樣的幹部,多啊,算了,不糾結這個了,就算事兒真來了,也不是說撂倒咱就撂倒的。我跟你交待這些,無非就是讓你謹慎些,像今天這樣急吼吼直奔我辦公室的事兒,就不要再發生了。」
毛有財重重應下,道:「知道了,那幫人再鬧騰也沒用,鬧急了,我就把賬本攤給姓薛的,大不了都不過了。」
「怎麼,賬上真沒錢了?」衛齊名訝道。
「是啊,大哥,你最近不看帳,你是不知道姓薛的有多能花,教師那塊兒就不說了,農業,水利這兩塊,更是讓這小寵得不像話,十年批得錢,都沒今年一年批得多,他還真當咱這蕭山縣是京城呢,有花不完的金山,銀山……」
財政局的錢鈔減少,永遠是毛有財最大的痛,這會兒尋着機會,竟滔滔不絕起來。
衛齊名耐心聽他講話,笑道:「行啦,花就花吧,放心,不出一月,你們財政局的帳頭就會淌金流銀了,不爭這一時!」
一聽說要進錢,毛有財立時來了精神,急問根由,卻被衛齊名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玩笑似地打發了。
時近正午,正是飯點兒,薛向卻沒有半點胃口,自打前天晚上,從廖國友家喝酒歸來,他腦里便一直在盤算橋口村的事兒,想得腦仁兒,都疼了,卻沒有絲毫結果。本來嘛,他薛某人心懷疑問,完全可以前去一探究竟,可昨天那幫找毛有財要錢的討債鬼,纏不過毛有財,卻又來纏他,煩得他直呵斥毛有財,結果人家毛有財把賬本一亮,財政上是真沒錢了,才算把這事兒給對付過去。
這會兒,薛向正盤算着如何去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