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縣委副書記衛清風、副書記王建、紀委書記齊楚四人聯袂到來。
薛向和鐵通對視一眼,便停下腳步,待幾人上得樓來,沖幾人打聲招呼,便讓在一邊,待衛清風、王建當先通過後,方才又邁動腳步,跟行了過去。
因着此次常委會是緊急召開,又發生了如此嚴重的傷亡事故,會上倒是無人廢話,衛齊名紅腫的眼睛,介紹完基本情況,便把話語權交給我俞定中,畢竟嚴格說來,此事是縣府事務,該由俞定中拿出具體方案。
好在此等事故,算是大事,而應對這種大事故,積年官場老手心中往往就有着一套「大事大約,小事小心」的行為準則。意思便是這等大事,往往就有固定的處理章程,形成了固定套,大約照辦即可,而若是拿到常委會上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反倒要小心了,因為這種事輕易上不得台面,上的台面,則必是內有乾坤,而這種小事又沒有前例可援,反而難辦。
是以,俞定中接過衛齊名遞來的燙手山芋,倒也應付得得心應手,先是安排了與會的縣府兩位副縣長王維、薛向,分赴現場、醫院,查看具體情況,慰問安撫受傷群眾家屬;又強調了安全生產的重要性,要求鐵通領導宣傳部打一次宣傳戰役,切實落實好縣委的指示精神;則要求廖國友領導縣公安局加強警戒,維護穩定大局……
俞定中一二四,說得頭頭是道,也甚是詳細,方方面面都交待了個清楚,可與會人員,卻是誰也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反而若有若無的目光,全盯緊了薛向。因為俞定中說的這些,大家心知肚明,聞頭知尾,反而是這最要緊的事兒,着落在這最要緊的人身上,才叫人擔心。
果然,又過片刻,俞定中終於安排完了任務,扯上了本次會議的戲肉,「薛向同志,財會中心還剩多少錢?」
卻說俞定中怎會不知道縣裏還有多少錢,財會中心的這點家當,在蕭山縣可謂是舉縣矚目,而他故意問詢薛向,除了挑起話頭外,其中自然隱含了推卸責任的成分,畢竟他這般問的潛台詞便是,現如今你薛縣長理財,縣裏有錢沒錢,有多少錢,我都不知道,這會兒出事兒了,你拿不出錢來,可怨不着我!
這便是問話的藝術!非老官油不能為也!
薛向對此自然心知肚明,不過,此刻,卻是無心也無力與俞定中相逐於這點溝溝角角,便道:「還剩九萬八千二五十六毛分錢,應付五金廠的事兒,該是夠了!」
薛向一語既出,滿場俱驚,無數視線投了過來,更有緊鄰他右手位置的鐵通,悄悄在桌底下,用腳磕薛向的腳踝。薛向餘光盡覽眾人神情,心底卻是好奇眾人為何如此情狀。
未幾,俞定中便替他揭開了答案:「薛縣長的意思是這錢由財會中心出,那應付完五金廠的事兒後,下月,縣裏的財政工資如何開付?」
話至此處,薛向才算弄清楚其中癥結,原來人家都在驚訝自己痛快了,把屎盆主動端了往自己頭上扣。可這會兒,薛向卻是奇了,這錢難道不該縣裏出麼?更何況,若是真不該縣裏出,那你俞定中幹嘛忽然問財會中心還有錢財幾何?
一念至此,薛向便明白了,出錢之所還有他處,那便是五金廠本身,因為時下,時下工人都是以廠為家,而工廠幾乎承包了工人的生老病死,包括結婚取媳婦兒,乃至孩上。可薛向總攝全縣財政幾個月,自然知道五金廠現在深陷角債危機,壓根兒就是個空筒,連固定利稅都叫不上來,哪裏還有錢去補償這些身亡和受傷的工人。
卻說這會兒,薛向不僅窺破了眾人驚異的原因,自也明曉了俞定中此問何意。無非是在說,你薛某人同意由縣裏給那些工人出錢,不是別人逼你的,自己頂的雷,自己抗,至於這原本是給全縣吃財政飯人口的工資,被你劫支了,那財政缺口自然該你補上,發工資的事兒,也該你想辦法。
「五金廠現下空筒一個,縣裏不給開支,叫那些遭遇劫難的工人如何渡過?再說,事急從權,咱們也只能先顧眼前,至於下月的財政工資,不還沒到麼,先應付眼前再說,難不成俞縣長還有更好的主意,那我洗耳恭聽!」
出現這等慘事兒,薛向原本心火就旺,而俞定中這會兒卻屢次耍弄心機,薛向自然呲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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