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者無畏!」
鄭沖被老爺罵得一怔,真箇是莫名其妙至,接着,衛齊名卻是給他解開了疑惑:「我這次能全身而退,薛書記也是出了力的,他給我下的那個『不是合格的黨員,算是勉強合格的書記」的評語,算是保我在老書記面前,平安渡了一關。」
衛齊名話至此處,鄭沖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以為衛齊名口中的「有些人」是指薛向,畢竟這位的蕭山縣一號的位就是因為薛向沒的,現下看來,倒真是自己理解錯了。可「有些人」不是指薛向,那顯然就是俞定中了,按理說,這衛書記和俞定中在五金廠的事兒上,應該是同一戰壕的,衛齊名沒道理不怨薛向,反恨俞定中呀。
要說鄭沖想不通也屬正常,他又怎能知道衛齊名的心思變化。
不錯,衛齊名在蕭山縣一號位上,確實拉扯着俞定中,要置薛向於死地,可那不過是情勢使然,謀略使然,而今,時移世易,衛齊名已然退居二線了,在念着薛向有些何益?再者說,他和薛向本無私仇,鬥起來,也不過是為爭權奪勢,現下薛向不計前嫌,還在陳建面前保了他一把,衛齊名已然怨恨盡消,畢竟他自問若是弄倒了薛向,是萬萬沒這種胸懷的。
而對俞定中,衛齊名則沒這麼大肚了。一者,衛齊名自問在蕭山縣一號的位上,心中還是裝着蕭山縣大局的,可那位俞某人,他就了解了,那絕對是個私心滿腹,毫無原則底線的官痞,不管從何種角,衛齊名對俞定中皆沒好感。二者,衛齊名認為今次失勢,不是薛向計策毒,而是俞定中蠢笨無恥,在五金廠的人事上,他衛某人確實插手了,插了不少信得過的人,可他衛某人自問在五金廠上沒得過一分錢,而五金廠不見了二十多萬,去了哪裏?又豈是一個何麟能吞下的?
下野,這筆賬,自然被衛齊名算在了俞定中頭上!
「行了,老主任,鄭書記,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見鄭沖默然不語,衛齊名竟欲起身告辭。
鄭衝起身挽留幾句,便相送衛齊名出大門而去,未幾,鄭沖折回,在原來衛齊名坐的位上坐了,「爸爸,衛齊名今天來幹什麼呢?」
「來幹什麼,你跟他聊了這麼久都不知道,我老頭和他總共沒說五句話,就下棋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鄭功成捧了茶杯,語氣冰冷。
鄭沖知道這是老爺對自己的遲鈍不滿了,急道:「我原以為他今番來,是攛掇我跟俞定中聯手,繼續和薛向折騰下去,現在看來,這位竟有讓我和薛向聯手,同俞定中爭鋒的意思啊!」
「你呀,唉!」
鄭功成一語未盡,竟長嘆起來。
鄭沖不知道老爺今兒個是怎麼了,還是自己智商因為今晚的事兒急劇下降,總有些跟不上老爺的思。
鄭功成瞅見鄭沖的茫然,心下不滿,卻知道不宜逼迫甚,緩和了語氣道:「沖兒,你是不是以為衛齊名不在了,你能接過他留下的東西,和俞定中、薛向鼎足而?」
鄭沖被老爺說中心思,低了腦袋,卻不言語。
鄭功成拍拍他肩膀,接道:「你剛才不是問衛齊名今天來幹什麼麼,他是來還薛向人情來了。」
「還人情?」鄭沖抬起頭來。
鄭功成點點頭,「確切地說,既還人情,又送人情。」
老爺這玄而又玄的化,徹底把鄭沖說懵了,只得誠懇道:「爸爸,您就別繞了,我承認我還沒修煉到您那水平,明白兒說吧,別我問一句,您說一句,您願當犯人,我還不願當法官呢。」
「放屁!」鄭功成抬手給了鄭沖一下,接下來的話,果真直白多了,「你還不明白啊,衛齊名上門等了你半夜,就為了告訴你,他看不慣的是俞定中而非薛向?你錯了,他是要把你鄭書記當作人情還給薛向,因為你鄭書記份量重,他衛某人不止能還了人情,還有富餘的,便算送給薛向,讓薛向反欠他人情,正好照顧他衛齊名留下的孤魂野鬼,也算了了他衛某人最後的遺願,當真是好算計,虧你小還做着能繼承衛某人的政治遺產的美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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