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楚朝暉死灰的眸忽然有了些顏色,抬起頭來,盯着賈耀祖,卻是一語不發。
賈耀祖被這滿是輕蔑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毛,心中強壓着火氣,又道:「楚大秘,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肯定在想薛書記能救你吧,嘿嘿,我知道你不信薛書記被地委帶走了,可你想過沒有,若是薛書記還在蕭山,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兒,也不敢這麼對你不是!」
「呸!」楚朝暉對着賈耀祖吐了一口濃痰,腥黃的痰液夾雜着血絲,巧而又巧地落在賈耀祖的額上,「薛書記就是進去了,你們這些鼠輩又能耐他何?」
賈耀祖性本喜潔,一抹額頭,見了手上的痰液,當即就哇哇地乾嘔,早等不及的蒜頭鼻人,便立時沖了過來,揮舞着手臂,剛要上手,卻又被賈耀祖出言阻住,給呵斥得退了開來。
賈耀祖重新在小凳上做好,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復又塞回兜里,笑道:「楚大秘,知道你有火兒,可我勸你別為意氣沖昏了頭腦,地委紀委是個什麼所在,你楚大秘也不是一天兩天在花原政壇上混的,應當知道的很清楚,可以這麼說,就是個銅豌豆進去了,那裏面的傢伙也能將他砸癟了,錘爛了,煮熟了,嘿嘿,指不定那位薛書記這會兒已經哇哇全吐了,您還在這挺着,還有意義麼?」
賈耀祖到底不是蒜頭鼻等粗人,他知道像楚朝暉這種領導秘書,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背叛領導的,這會兒,光用暴力。只怕難動這小心智,因為這小心裏繃着一根希望之弦,他認定薛向會沒事兒。自己也就沒事兒,那賈耀祖要做的就是把這根希望之弦捻斷。接着,才好炮製姓楚的。
「哈哈哈哈……」
賈耀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番剖析後,楚朝暉竟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不見半點悲愴,竟似歡愉至。
「你笑什麼!」
賈耀祖隱隱猜到些什麼。
楚朝暉形容枯槁的臉上,竟露出個陽光燦爛的笑來,「你說我笑什麼,賈耀祖啊賈耀祖。虧你還急着想抱俞某人、張某人的大腿,這會兒被人賣了還渾然不知。我來問問你,是不是姓俞的打電話來,讓狠狠收拾我,不必再顧忌什麼手段,今晚非要拿到我的口供?」
賈耀祖,蒜頭鼻等四人,齊齊變色,因為楚朝暉說得分毫不差!
「你他m的剛才一定是裝昏,定是聽到了老們的談話!」
蒜頭鼻跳了腳。指着楚朝暉大聲喝罵。
賈耀祖臉色卻始終陰沉着,他自不信什麼楚朝暉裝昏,那八個沙袋再多壓會兒。這小命都沒了,哪裏還有裝昏的餘地,冷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朝暉道:「我想說什麼,你賈科長這會兒只怕已經猜到了吧,嘿嘿,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你賈科長,你若是不提醒我地委紀委的恐怖,我還真就想不到這點呢!」
賈耀祖的臉色終於徹底黑了。因為這會兒,他真想明白楚朝暉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很明顯。地委紀委那邊失手了,至少是沒成功。如若不然,又怎會如此惶急地要求自己在今夜拿下楚朝暉,竟還說了不顧毀傷的狠話!
「悔啊,悔啊,就知道這便宜就沒有好揀的,弄不好這些徹底就栽進去了,聽說那位薛書記動起手來,可就沒有留情的時候啊……」賈耀祖緊攥着眉頭,臉沉的快滴下水來,這會兒,他是真後悔了,後悔摻和進這淌渾水了。
可已經摻和進來了,再抽身,顯是不能。轉瞬間,賈耀祖心念萬端,甚至連戴罪立功,救楚朝暉出籠的想法都曾閃現。不過,這點頭也就是一閃即逝,因為賈耀祖也不敢斷定花原那邊的情況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情況不明之下,這反覆小人是那麼好做的,沒準兒弄巧成拙了呢。
賈耀祖整滿腹思潮至,一臉茫然的蒜頭鼻終於又開腔了:「科長,這小說什麼呢,我們怎麼聽不懂!」
「懂,懂個球球,要懂這些做甚?」賈耀祖一聲厲喝,霍然起身:「不用懂了,動手,動手,朝死里招呼!」
賈耀祖終於惱羞成怒,再不願跟楚朝暉玩兒什麼心理戰術。
卻說賈耀祖一聲令下,憋了半晌的蒜頭鼻人可謂是熱血沸騰了,齊齊一聲吆喝,便要朝楚朝暉招呼去拳腳。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