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每一個方面,就足夠支撐一次理論動態研究大會了,今天的這場會,就是開得明天下午,只怕也難以結束。
而即便是這樣,這個九個方面論述罷,在眾人心頭,真真是無異於投下顆原彈。
因為場中眾人,不是普通姓,更不是普通鄉村幹部,可以說,即便是綜合室負責後勤的幹部,也有一定的政治理論素養,而主席台上那十來位大領導,哪個不是整天研究理論動態,因為如今可不比後世,正值各種理論、思想盛行的時候,修習理論、研究思想,幾乎是大幹部的必修課。
此時,薛向緊緊圍繞共和國特色社會主義道,做了番比較詳盡的理論論述,陳書記這等高官甫一入耳,就知道薛老這番話的份量有多重,待得薛向發言完畢,陳書記心中幾乎都忍不住要沸騰了,很顯然,一個嶄新的理論即將誕生!
也許論述這番話的是個年輕幹部,級別還不夠高,也許理論論點還不夠充分,論據或有不嚴謹之處,但完整的思想脈絡,嚴密的邏輯分析,再加上,切中時弊,符合國情的具體分析,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聾,任何搞黨史理論研究之輩,都決計不會認識不到這番話的份量,便是馬恩列斯復生,只怕也推不翻這個理論了。
而更為重要的是,線是中央提出來的,薛向的這番理論,完完全全印證、契合、支持了中央的線,陳書記幾乎可以想見,今次的會議綱要,只要一上報市委,再由市委上報至中央,無可阻擋的,將會在理論界,掀起一場風暴。
而這次會議,弄不好就得載入史冊,更為美妙的是,此番理論,雖然由薛向提出,但是在市委辦公廳務虛會上提出的,上報時,也一定是大會討論的形式發送,如此一來,這番理論,就打上了會議的集體標記,雖然誰也不能顛倒黑白,說東西是自己弄出來的,但若在上報的會議綱要上做做章,分潤分潤功勞,那是完完全全做得到的,更是合情合理,輕而易舉之事。
此中道理,可謂眾人皆知,也正是因着有了這麼一份實實在在的好處,先前恨不得將薛向趕出去的包秘書長才會轉怒為喜,其他幾位副秘書長、副主任臉上才會有藏不住的喜色,很顯然,這份原始字的會議綱要,一定會入得中央長的眼睛,這該是多大的榮耀。
也正因此,那位憋着看薛向倒霉的尤主任,才會喜怒不得,一邊是姓薛的沒倒霉,反而出了風頭,按理說,他該生氣,一邊這份天大的好處,他尤某人也多多少少沾了邊兒,於此,他該歡喜,可他又實實在在樂不起來,就這麼着,兩種情緒夾得尤主任一張老臉是一陣青一陣白。
至於薛老,想的就沒這許多了,他今次可沒打算要出風頭,畢竟特色社會主義道,在十多天前的黨代會上就提出了,他薛某人若是真想出風頭,完全可以獨自撰稿,轉發中央,以如今他薛篇在理論界的名氣,絕對比這所謂的務虛會議綱要要來得直接、轟動。
今次,他純是適逢其會,被逼得沒招了,不得不慷慨一番,而既然要發言,薛向自然不會瞎說,恰好撞上他前世的專業和職業,該顯身手,他自不會縮頭。況且,這種純線理論性的東西,不似科理論,每爆發出理論革新,都能徹底改變人類的生產生活。這種線理論,其最主要意義還是,團結同志,統一思想,指明方向。
當然,並不是說這種線上的理論創新,就不重要,但其決定性意義,並不會立竿見影的顯現出來,國家的歷史進程,不會因此,而跨越式前進。若真有這等效果,薛向也不會憋到今天。
啪,啪,
啪啪……
不知誰最先鼓掌,隨後,沉寂了許久的會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掌聲持續了足足一分多鐘,拍得獨自站立的薛老都紅了臉,他也不過是偷龍轉鳳,此等榮譽,他自覺受之有愧,好在,他薛老又不是第一次幹這欺世盜名的事兒了,其臉皮厚還足以防禦住此等規模的讚美。
陳書記虛壓了壓手,止住掌聲,笑道:「難怪聽我的報告,你薛向同志要打瞌睡啊,這就好比你薛主任京大畢業,我卻當你面兒,講什麼加減法,班門弄斧嘍,也難怪你提不起精神!」
陳書記笑容滿面,頗有長者風的一句話,將所有的尷尬都補全了,算是為此次務虛會,劃上了個完美的句號。(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 理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