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出現傷亡,可能動彈得卻是少了,頭前駕駛艙的小馬已然撞昏了過去,虧得副駕駛上坐的是薛向,若是別人,一準兒得撞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橫飛出去。
而車廂內的其他幾位,也有兩個昏了過去,另外兩個直捂着頭哼哼,顯然,方才一下,撞得不輕。
這邊,薛向還來不及查看眾人情況,窗外便傳來喊殺喊打聲。
「弟兄們,就是這輛車裏的王八蛋欺負的我媳婦兒,這個虧說啥咱李崗村也不能吃了,說出去丟人啊!」
「還說啥,打狗日的給嫂報仇!」
「對,打狗日的,給嫂報仇!」
「………………」
窗外喊聲如雷,嘈嘈雜雜,難以名狀,但薛向感知能力驚人,略略過耳,便知來者絕不下二十。
他顧不得查看車內眾人的傷勢,一把將手中的件夾,塞進了座位底,伸腳就洞開了車門。
翻身跳上車來,抬眼看去,但見西南方,停着數量拖拉機,拖拉機前方煙塵滾滾,十多青壯,手裏持刀拿叉,急步朝這邊奔來。
薛向猜到方才,定是小馬為了避這陡然躥出的拖拉機,才遭此厄運。
陽光如雪,薛向雙目炯炯,心下卻是明亮無比,掛斷段市長電話時,他就知道今次的這番歸途,絕對不可能一帆風順,再看這一幫整齊劃一的體型、個頭,人人彪悍,猙獰的面目,即使這幫人把「李崗村」字喊得震天響,薛老也決計不會相信這是伙兒農夫,反倒與八爺手下的那伙流氓像了十成十。
「明珠真是爛到了一定程啊。想必明珠老姓今後定會感謝我的!」
兩種看似毫無關聯的心思,卻真正道盡了薛老此時的心思。
霍!
薛老正凝眉間,一根米長的哨棒。從遠方電光般射來,顯然快速朝這邊奔來的流氓們。已經有嗜血份等不及了,搶先下了手。
哨棒速快,眼瞅着就要直直砸中薛老額頭,熟料,薛老陡然伸掌,輕輕一撥,雪白的哨棒立馬調轉了方向,被薛老打橫穩穩握在手裏。
薛老穩穩站在車頂上。趁着那幫流氓衝來的當口,還不忘招呼車內沒昏的曉寒科長兩人別怕。
此時此刻,薛老已然恨了這幫無法無天的混混,他甚至能感覺到血管里的血液都有種壓抑不住地激動。
誰成想,薛老這邊剛動了殺機,那邊衝來的流氓中,陡然起了變化,但聽一聲如雷鳴般的「住腳」聲後,一群流氓竟真的整整齊齊立住了腳。
薛老眯着的眼,透光淡淡塵霧。忽然笑了。
「怎麼是他?」
八爺心中嘀咕了一句,忽地,嚷聲喊出。「火星,你他媽的是不是瞧錯車了!」
「沒啊,就是大號吉普啊!」
人群前方的一赤膊胖大聲叫屈。
誰成想,他話音方落,八爺手中的鐵尺就砸在了他肩上,「廢話,你mb的,是吉普車,你就攔啊。壞了龍頭的大事兒,老要你命!」
那赤膊胖肩上挨了一尺。就如被砍了一刀般,霎那間。鮮血嘩嘩而下,可這血水流得再快,也抵不過他額上的汗水,顯然,八爺那句「壞了龍頭的好事」,突出了今日之事的重要程,忽地,火星念頭一動,自辯似的問道,「八爺,您怎麼知道那輛車不是啊!」
啪!
火星另一邊肩頭再挨一尺,這回出手的卻不是八爺,而是另一個高壯漢,薛向遠遠地就認出了這個被他別斷指頭的倒霉鬼。
不過,此八爺就是彼八爺,兩個多月前,這位八爺在西站被薛向好一陣操練,玩兒了出烈日炎炎練長跑,爾後又是車拖人拽,這位八爺差點兒沒被折騰過去。
按理說,這會兒仇人相逢,且己方人多勢眾,該是報仇良機,八爺該抓住機會,一雪前恥,可八爺為何喝令眾人裹足不前。
原由無非有二,一者,八爺實在是有些怵車頂上站得薛老,那日薛老給八爺的印象實在深刻了,絕對是亡命徒中的亡命徒,其實,以八爺往日的脾氣,吃了那等大虧,哪裏會等這許久,早早就發動力量,全城捕仇家了,獨獨這回,八爺都去醫院躺了,卻死活沒說出要找誰算賬的話,即使這會兒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