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薛向,坐坐,坐下說!」
    毛書記招了招手,自己先在老桐下的師椅上坐了,明亮的陽光穿林而落,照在他橘皮一般的老臉上,現出點點老人斑。
    薛老在毛書記身前的錦妃凳上坐了,靜等老頭髮話,熟料,苦候許久,不見老頭髮一言。
    疾風動樹,落葉蕭蕭。
    一支煙抽盡,毛書記咳嗽一聲,終於開言,「薛向你是聰明人,相信你知道我老頭想說什麼,他這次確實做得過了,可人誰沒點脾氣呢,他年老昏聵,希望你諒解,別弄出同室操戈,讓人恥笑的事兒!」
    一如薛老所料,毛書記說得果然是蔡行天的事兒。
    的確,蔡行天此次阻擊他薛老,行事不可謂不隱蔽,又是假借政治創新,權力改革,托人大之名行事,一般人還真得雲裏霧裏,瞧不出蔡行天在整個事件中,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可到了毛書記這個層次,對信息的掌控絕非常人可以比擬,德江人代風波,老頭絕對洞若觀火。
    按理說,老頭身為中j委第一副,既然掌握了真實情況,就不該罔顧事實,從客觀實際出發,從嚴執法,而不該在這做什麼和事佬。
    只能說,存此想法的願景是好的,尋常人可以如是想。
    但現實是殘酷的,身為官員絕不該這麼想,若是這般想,那就絕對是不懂政治,不入流。
    薛向是何人,政治智慧高,自然明白毛書記的深意。
    其實,若是他薛向是尋常幹部,毛書記絕對不會多這番話。
    畢竟,尋常幹部,根本敵不住省委書記一擊,即便是省委書記冤殺了其前程,可想必一地腦之穩定,小小一個處級幹部,又算得了什麼呢,誰會為其悲慘命運悲憤?
    可偏偏薛老不是尋常幹部,薛系的龐大勢力,讓這位薛家有了和任何省委一號一較長短的潛實力。
    如此,毛書記不得不來。
    蔡行天此次行事,雖然不妥,卻也是有事由在先。
    蔡京之事,雖說並非薛向為非作歹,可卻終使蔡行天失去了那唾手可得的政局之位,作為老長系的重量級人物,便是老長也得安撫一二。
    是以,今次蔡行天行事失當,上面的意思也只能是緩。
    若是放任,薛系和蔡行天內鬥起來,必定又是滿城風雨,弄得老長後院火大。
    如此,毛書記千里下德江的意圖,就十分清晰了。
    薛老既然猜到毛書記的來意,自然早做好了應對,但聽他道,「毛書記,我服從組織決定,決不給組織找辦法!」
    薛老無意和蔡行天爭雄,畢竟,無論從政治地位和年歲差上,他和蔡行天之間都有着巨大的鴻溝。
    在這個最講體統和尊卑的官場,薛老已經有了桀驁之名,若真是對着蔡行天也舉起了旗,且還是在毛書記代為說和的前提下,那就是真正的不識時務。
    當然了,嘴上如此應對是一回事兒,這筆債,牢記心間,又是另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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