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
薛向聞得這對母對話,車把猛地一歪,竟朝左側的一株老槐樹撞去。虧得薛某人技高力大,說時遲,那時快,左腳猛地蹬地,雙手急速轉把,車身楞生生被橫錯開數寸,險而又險地避了開去。薛向暗暗抽口冷氣,再不敢凝神聽人言語,
一悶頭悶腦疾馳,去速倒也快,片刻功夫,中心醫院就在望了。
「咦,那邊在鬧騰什麼,大中午的,圍這麼多人,難不成時下就有了醫鬧?」薛向老遠就看見四五十人圍在醫院大門口,還齊齊喊着號,不知在做什麼。
薛向就近尋了株柳樹,將車停了,下得車來,先搓了搓凍得有些發木的臉蛋兒,又抱緊了大衣,大步朝前行去。
沒走幾步,便聽見那幫人在齊聲高喊「接受,接受…」,薛向急行幾步,擠進人堆,抬頭朝階梯上一望,霎那間,心中怒火騰得衝起千丈。
但見階上,柳鶯兒白衣白褲,長發輕挽,容顏如玉,橙黃的光暈下,長身玉立,姿容絕世,宛若天仙化人。可眼前的天仙卻是窘態十足,柳眉微蹙,玉臉飛紅。
原來階下,站着一位青年男,面目英俊。身材高大,兩撇劍眉最是顯眼,斜飛入鬢。一身灰色翻領軍裝,更襯得他英挺不凡。此刻。這青年男手中正捧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躬身遞至柳鶯兒身前,四周人群不住地鼓譟着「接受」,就連台階上一眾白衣素服的護士們也眼帶艷羨,跟風起鬨。
「哇,我頭有些暈了,小娟,你知不知道。男孩追求女孩,送玫瑰,那是外國書里才有的,我也是悄悄翻過我爸偷藏的莎翁全集才知道的,這男的長得真俊,心也誠,每天都來送花,真羅曼蒂克…..」一個鼻上長着幾粒雀斑的女郎,拽着身邊的女伴嘰喳開了。
「什麼是羅曼蒂克?」小娟不通英
「羅曼蒂克就是….」那雀斑女孩兒剛要答出,一旁聽得火大的薛向。搶道:「羅曼蒂克
就是這樣的。」說罷,分開兩個目瞪口呆的姑娘,大長腿邁開。幾步就到了階下,右手暴漲而出,輕鬆就將那劍眉青年的一束玫瑰花摘了過來,大手一遞,溫聲道:「鶯兒,送給你。」
薛向從天而降,讓柳鶯兒驚訝至,精緻的臉蛋兒微微皺起,杏眼瞪得溜圓。秀口微張,喜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雛鶯啼谷般。脆脆的聲音聽得薛向毛孔都開了。
「剛到,就來看你了。花很香,可我手舉酸了,還不拿過去。」薛向兩頰拽起,笑得陽光燦爛。
柳鶯兒輕嗯一聲,便接過了玫瑰,此刻,乍逢檀郎,真箇叫她滿心歡喜,所有的世俗禮教,規矩,全都被她拋開。
現在,她眼裏,心裏,只有他。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你儂我儂,眉目傳情,濃濃情意,炙烤的這寒冷的空氣似乎也溫暖了。
「羅曼蒂克,小芳,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羅曼蒂克了,那傢伙沒騙人,他真的好羅曼蒂克。」小娟看得痴了,竟拉着那雀斑女郎囈語起來,儘管她仍舊不知道羅曼蒂克翻譯成漢語就是「浪漫」的意思,可眼前這一幕,卻是真真切切地詮釋了什麼叫浪漫。
「這位兄弟,你拿的好像是我的花吧?」劍眉青年面色如常,輕輕一句話,打斷了兩人的溫馨。
柳鶯兒聞聲,就要把花遞還,薛向一個側步,擋在了她的身前,「你反正是要送她的,現在不是正在她手上麼?結果一樣,何必追求過程呢。」
「操你m的,哪裏來的小兔崽,敢跟爺們兒這炸翅兒。」
人群中立時站出七八個軍裝青年,皆是二十四五年紀,面帶風塵,眉眼彪悍,齊齊朝這邊走來。
「時二哥,管好你身邊的狗,我可不想將他們也送進醫院。」薛向俊臉一寒,若不是才和柳鶯兒見面,正滿心的溫柔,方才出言辱罵的那人,一準兒躺下了。
「喔,你認識我?既然認識我,自然知道我時劍飛身邊只有兄弟,沒有狗。」這劍眉青年正是方才回京半月的時劍飛。
說起來,時劍飛追求柳鶯兒也是偶然。其實,自四九城的知青陸續返鄉,各大醫院受到的騷擾就沒少過,尤其是以這中心醫院為最。想來也是,有柳鶯兒這天仙一般的女郎,怎能不引得狂蜂浪蝶齊動。而這時劍飛也是一日參加
第八十章 什麼叫羅曼蒂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