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見一桌狼藉,院裏竟是半個人影兒也沒有。
    「人呢,薛市長人呢!」
    封縣長几要仰天大吼。
    「哪有市長,領導,弄錯了,我家沒來過大領導!」
    曾旺財顫着聲兒道。
    他是有股狠氣,可那是對宋主任這種村級幹部,可見這麼多大領導面色不善,他也慌了。
    「的確,沒來過市長啊,我可以作證,我是看着曾旺財開車回來的,沒有市長啊,市長哪裏會坐他的車!」
    宋主任連忙陳情。
    事關重大,他也顧不得自己和曾旺財的那點齟齬,
    宋、曾兩人異口同聲,這下,郝書記、封縣長一行徹底傻眼了,眼前兩人斷沒有哄騙自己等人的道理和膽量。
    可薛市長到底去哪兒了呢?
    眼見着局面就要進入死胡同,有着多年刑偵經驗的鄧局長發現了蛛絲馬跡,他近前幾步,從八仙桌的地下,撿起一支煙蒂,沉聲道,「這是誰抽的?」
    「我抽的,我抽的!」
    曾旺財連聲應和。
    「你抽的?你一個農民,抽得起小熊貓?再不說實話,我對你不客氣!」
    鄧局長急火攻心,他隱隱想到一種情況,莫非薛市長微服大樹村,被這姓曾的歹人見財起意,謀了財害了命。
    鄧局長虎威,哪裏是曾旺財能夠承受的,他連道,「誤會了,誤會了,領導,我是抽不起,這是我大兄弟發給我的,不信,你們看,地上還多着呢,哪裏是我一個人抽的。」
    眾人循聲朝地上看去,果然,地上散落着許多煙頭,從煙蒂的朝向或許看不出什麼,但從煙蒂的長短,就能看出差別了,有根煙蒂長,剩下七八根,每根都只抽得幾乎燒完了所有的煙柱。
    光從煙蒂長短,便可辨出的確是兩個人抽的。
    「你大兄弟?你莫要白話,你大兄弟姓什麼?」
    封縣長掐着嗓道。
    「我,我……我不知道!」
    曾旺財這才想起來,他把客都請上桌了,卻連姓什麼都沒問。
    「誤會了,誤會了,諸位領導,我敢擔保曾旺財請吃飯的絕對不是市長。」
    宋主任又跳了出來,能為這麼多縣裏的大領導解惑,真是他一輩的高光時刻,他的姐夫宋鄉長甚至連連對他點頭示意。
    「你擔保,你拿什麼擔保,你認識薛市長!」
    封縣長怒道。
    眼前的宋主任打着個赤膊,滿身酒氣,不倫不類,看着就惹眼。
    宋主任渾然不覺。大咧咧道,「和曾旺財吃飯的是個毛頭小,哪裏是市長。那小戴個漢奸眼鏡兒,說起話來。又沖又橫,看着就不是好東西,方才還打賞了好幾個村名,是我報了警,張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