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朋友們野營用的吧,我們先徵用了,這裏是五十塊錢,算是補償,你們換個地兒用餐吧!」
    說話兒,那青年掏出五張大團結,憑空伸了,似等人來取。
    人神態自如,雖未出惡語,但居高臨下的姿態,任誰都瞧得分明。
    可場間家長俱是頗有身份的人物,如何受得了這個,更兼人群聚集,膽量大,對面人背着槍支,雖不像是好惹的,可眾人匯聚,自也不會害怕。
    立時,場間儘是喝斥之聲,言辭皆是指責這人狗眼看人低,蠻橫無禮。
    挨了喝罵,運動裝青年也不生氣,朗聲道,「誰是負責的領導,出來說話!」
    他這一聲喊出,在場眾人差不多都聽出意思來了,來人肯定有官面上的背景,弄不好是哪個大幹部的隨員。
    念頭到此,喝罵聲立時便小了不少。
    李老師連忙小跑着迎了上去,「我們是龍泉中的,來這裏郊遊,我是校方此次郊遊的負責人,李秀芹!」
    運動裝青年沒想到草叢堆里竟生出朵小花,怔了怔,先不答話,卻伸出手來。
    李老師本不耐伸手,忽地看見那人上衣荷包半露的銘牌,心頭大震,連忙伸出手去,「您是區委領導?」
    運動裝青年吃了一驚,朝自己胸口看了看,知道是這玩意兒泄露了身份,「知道了也好,李老師,配合一下,有接待任務,讓孩們先挪挪地兒,要不讓孩們先去別地兒轉轉也成,我們有個把小時,應該就差不多了。」
    「這個,這個……」
    李老師確實為難了,這次隨隊而來的孩足有四十多,算上家長來號人,要是只有孩,倒好辦了,可這些家長可不是好惹的。
    「秀芹同志,要顧全大局啊,出了什麼問題,我擔着,曾局長那裏我會打招呼的!」
    說着,運動裝青年乾脆掏出了銘牌,亮在了李老師面前。
    銘牌上,運動裝青年那寶豐區區委辦公室副主任的身份,狠狠晃了下李老師的眼睛,她雖是校領導,卻根本就不入流,但基本官場知識還是有的,知曉眼前這個青年必定是區委哪個大領導的心腹。
    「好吧,我去試試!」
    強權之下,哪有公理,更何況,這個年代,一般人都有政治覺悟,運動裝青年都提了是接待工作,算是政治任務,肯定是領導還有要事,李老師又怎能不應?
    李老師按照運動裝青年的意思,委婉解釋了情況,然,一眾家長仍舊不能接受,
    霎時,場面亂糟糟,沸騰成一團。
    先前玩牌的四眼瘦道,「這小他媽的是誰啊,怎麼這麼驕狂,他們個叫老們上人讓位,豈有此理嘛!」
    「這還用說,肯定是區里領導的秘術,除了這些秘術黨,還有何人。」
    白面胖呸了一口,抬腳將煙頭踏滅。
    紅臉中年接茬兒道,「這些秘術黨狗仗人勢,最是可惡,我敢說一大半領導,壞事都壞在這秘術身上。」
    人正討論的熱鬧,四眼瘦忽覺有些不對味,像是少了些什麼,忽地,他回過味兒來,向來性格四海,愛說愛笑的馬局長不知哪兒去了,回頭看時,不知何時,馬局長竟然鑽進了人堆,低了頭,不知道在數螞蟻,還是看蛐蛐。
    「馬局,馬局,這邊,這邊!」
    四眼瘦大聲喊道,有這麼個體面朋友,他很是樂意炫耀。
    哪裏知道,迎來的卻是馬局長欲要噴火的目光。
    四眼瘦,哪裏知曉馬局長隱在人堆,本為避禍,四眼瘦這一喊,豈非壞了他隱匿的好事?
    四眼瘦挨了瞪眼,正暗自尷尬,白臉胖拍拍他肩膀,安慰道,「還瞧不出來,咱們馬局認識那傢伙,生怕觸那人的霉頭,故意玩兒藏貓貓呢。」
    怕什麼還就來什麼,馬局長真暗求馬克思保佑,運動裝青年的喊聲便已傳來,「馬局,馬局,老馬,馬友仁同志,這邊,這邊!」
    馬局長暗裏狠狠罵娘一句,卻也只好硬起頭皮,堆出笑臉,行了過去。
    「巧了,馬局,趕緊幫個場!」
    運動裝青年拍拍馬局肩膀,接道,「這個面你得給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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