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陳英年大步行到中庭站定,昂挺胸,伸手一指馮京,揚聲喝道,「你就等着到政協養老吧!」
    他有這個自信,絕對的自信,這些年來,什麼人在他陳某人面前撐過了板斧,現在的浙東,他陳某人的威名能未嘗比劉書記差了,區區馮京,將來的胯下之臣,竟敢唆使手下人對自己的心腹愛將下黑手,此仇不報,他陳某人這些年打下的威名,豈不要一夜喪盡。馮京是中委如何,盤踞遼東多年如何,靠着薛家又如何,招惹上了他陳某人就一個下場,那就是玩完!
    聽得這般言辭疾厲的威脅,馮京保養佳的白嫩雙頰,輕輕一扯,向兩邊高高拽起,他笑了,不是陰笑,不是假笑,而是那種好似看了滑稽戲,從心底發出的笑容。
    要說,在薛向揮掌之後,馮京心中怨氣雖消,擔心卻起,因為今次事故鬧得不好,傳揚出去,就是一場不小的政z風波。
    甚至他和陳英年的註定有一個要離開遼東,單看陳某人今時的勢頭,馮京自覺輸面居多,畢竟,陳英年是幾方合力運作的,他馮京不能和新書記搞好關係,挪位不是很正常麼?
    但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這位陳某某是個與官位相匹配的積年政客,能夠抓住眼前的亂局,轉化為優勢乃至勝勢。
    可此刻,再細看這位陳某某的表現,馮京簡直要絕倒,眼前的這位真的像是官做到一省副書記的麼,這是怎樣的神經大條和口無遮攔啊。
    即便是大腦充血,也絕沒一個成熟的政客,會去點名道姓。眾目睽睽地宣揚,要將自己的副手,趕去政協養老。
    遭遇此等玩笑一般的對手。馮某人若還心存畏懼,那真該回家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英年同志。消消火氣,氣大傷身,我看這碗魚翅撈飯,你是沒興趣吃了,冷了總歸不好,免得人家說暴殄天物,那我就代勞了。」
    說罷,馮京了薛向。專心致志地對着面前的魚翅撈飯開動起來,還不忘催促陳波濤一句。
    此刻,馮京的擔心基本盡去。說來,馮京真不曾埋怨過薛系不曾為他接任陳道林之位出力,通過陳道林那邊,前後的因果,他已經弄清楚了,是幾方勢力通力合作要運作陳某某,打了薛系個措手不及,頭前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好。薛系措不及防,實非戰之罪。
    若是就為這個,他馮京便和薛系離心離德。那才是中了人家的奸計。是以,他連夜給薛向去了電話,直陳心跡。
    至於他的擔心的,完全是陳英年到來後,遼東的政局向何處走。光憑對方這次使的手段,馮京用腳趾頭便能想到陳英年到位後,遼東穩定的政治局面,平和的政治生活將徹底打破。而遼東是他心血所在,這些年來辛勤耕耘。已經結出累累碩果,若是因為陳英年的到來。讓這些碩果遭損,那便是馮京最大的遺憾。
    可此刻見了陳英年的整體形象。他一顆心完全放回了肚裏,這種人來遼東,就是來上一打,又能如何。
    擔心一去,他心緒大開,至於陳英年叫人來如何如何,想他馮某人堂堂中委,還真有人敢對他撂爪不成。
    他心中還真巴不得陳英年叫來的人中有二杆,對他馮某人身上來上兩下,如此一來,那就有大戲看了,屆時,陳某人還能不能去遼東,都得兩說。
    眼見着風波將起,咚咚兩聲,大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