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帶來的是什麼呢,高城知道,伍六一知道,其實,最知道的是他自己!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問自己,為了這樣一個扶不上牆的三多,值得嗎?我很想知道,他難道就沒有自問過這個問題嗎?
也許在大院裏,三多用眼神觸動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使他無法卸下對百順的承諾,對三多的責任,這個包袱是他自己給自己背上的,他不想卸,誰都幫不了他。
在拆卸坦克的那場,他怎麼能那麼溫柔的對待三多呢?
直到手被恨砸了,他咬着牙說出的還是,三多沒事,是班長不好,班長心太急了。我寫到這裏,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出來。
他回來找三多,他用另一個好手,拿着釺子,他要給三多找回自信,用他自己的手,用他自己的前途,用他自己的所有,要給一個叫三多的人找回自信。
當他終於無法控制的大喊,你要拖死我啊,你再這樣,我明年就要專業了。那一刻他從神回歸到人,讓我心碎的回歸。
高城,伍六一,三多,給了他多少壓力,他扛着,背着,一聲不吭。
是什麼讓他堅持了那麼久,他也有需要釋放的一刻,需要大聲的喊,暢快的流下淚來。他背負的太多了,太久了!
為了流動紅旗,為了三多,他向高城要了個承諾。
那一刻,他笑的象個孩子,那麼壞的笑,我多希望他一直這樣笑下去,笑下去。
他和高城游長安,他失聲痛哭,哭的暢快淋漓,哭的面目全非。
他是那麼捨不得那身軍服,捨不得高城,捨不得伍六一,捨不得三多,捨不得他在這裏的生活啊!
猶還記得,三多趴在床上,死死扣住行李,多少人都拉不開。
班長在旁邊,淚光閃動。我沒有哭。經歷了天安門的一段,車庫的一段,再什麼,仿佛都不傷心了。
可是班長說,許三多,你想守住什麼?
忽然失態,嚎啕大哭!
你想守住什麼?
猶還記得史今的那兩句話,「一個破包能難住你班長?你忘了咱是步兵了?我爬都能爬回家。」
「三多啊,你,別老把這個想法寄託到別人身上,你自己心裏就開着花呢,一朵一朵的,多漂亮啊!我走了,能幫你割掉心裏邊兒最後一把草。」
猶還記得史今的「許三多,你已經長大了。」
你長大了,他便離開了。
這就是史今,難忘史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