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準備找地方藏匿起來的時候,歐陽施了個法術,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塊只剩下「雲」字的碎玉取了出來,據為己有。
但歐陽並不會占卜之術,壓根不曾想到戚雲恆會在不久後生出反意,更沒想到戚雲恆竟會打下江山,當了皇帝。
命運這東西,總是奇妙得超乎人類想像。
歐陽收回思緒,將目光轉回到朝堂中來。
今日獻上傳國玉璽的曹宏已經跪倒在地,朝臣們的注意力也從歐陽的身上移開,轉回到如何質疑曹宏和對戚雲恆歌功頌德上來。
在這個充斥着封建迷信的年代,絕大多數的人類都是相信天命的。歐陽一時興起才引發的機緣巧合,很容易被他們解讀為天命所歸。
玉璽碎裂,「運」字也碎成了「雲」字,豈不就是將一國之國運積留在了「雲」字上?
偏偏這有「雲」字的玉被戚雲恆得了!
偏偏戚雲恆的名字里還有一個「雲」字!
如果這都不是天命所歸,那還有什麼能夠稱得上是天命所歸?
難怪人家能夠後來居上!
難怪人家短短十年就平定了亂局!
難怪人家才剛過而立之年就當了開國的皇帝!
只要將此事宣揚出去,誰還敢質疑戚雲恆的帝皇之位,無上君權?
戚雲恆和一眾朝臣都想到了這一點,但相比於那些因為見證了奇蹟而激情澎湃的朝臣,戚雲恆卻因為百感交集而迅速恢復了理智。
掃了眼朝堂上千姿百態的眾相生,戚雲恆向一旁的魏公公打了個手勢。
魏公公馬上揚起拂塵,上前一步,大聲喝道:「肅靜」
朝堂上的喧鬧立刻戛然而止,一眾朝臣停止了指責和歌頌,齊刷刷地朝龍椅處看去。
「諸位愛卿。」戚雲恆緩緩說道,「朕以為,有關前朝玉璽一事,不宜就此定論。正如刑部斷案,總要講究個人證物證才能做出最後的判斷。在找到證據之前,即便是朕手中的這塊雲字玉真的出自前朝的傳國玉璽,也不能就此判定曹宏郎中令獻玉之舉便是欺君罔上、包藏禍心。」
說到這兒,戚雲恆頓了一下,讓朝臣們消化他話語中的未盡之意,然後才將目光轉向最前排的朱邊,「朱尚書」
「臣在。」朱邊快步走了出來。
「前朝宦官汪九齡原本就在刑部羈押,他的口供就交由你來負責。」
「微臣領旨。」朱邊躬身應諾。
「魏總管」戚雲恆轉頭看向魏公公。
「奴婢在。」魏公公也趕忙轉過身來。
「宮內庫房盡在你的轄下,好好搜上一搜,看能否找出碎裂的玉璽。」
「奴婢領旨!」魏公公也躬身應下。
「潘都督。」戚雲恆又點了一人。
「臣在!」金刀衛的都督潘五春應聲出列。
「待朝會結束後,與曹宏郎中令好好談上一談,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詢問清楚。」
「微臣領旨!」潘五春接下旨意,然後便朝跪在身側的曹宏咧嘴一笑,「曹大人,朝會結束後,莫要急着離開。」
曹宏沒有接言,也沒有抬頭,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等待戚雲恆對自己的進一步發落。
戚雲恆也沒有將他遺忘,在吩咐過潘五春之後,便聲調一揚,「曹郎中令」
「微臣在。」曹宏立刻繃直了身子。
「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未經許可便將私物挾入朝堂,罰你十記廷杖,可有疑議?」
「微臣謝主隆恩!」曹宏立刻磕頭謝恩,緊繃的身體也不自覺地鬆懈下來。
只罰了廷杖而不提其他,這就意味着不會革職罷官之後還要和金刀衛的都督談上一談,就是說這十記廷杖再怎麼重,也不會一下子奪了他的性命。
剎那間,曹宏不禁覺得,新帝確實是一位仁義之君。
然而戚雲恆這會兒考慮的並不是仁義與否,更沒想過打完這十記廷杖就放過曹宏。
這件事的後續還長着呢!
但眼下,戚雲恆只想儘快結束這場跌宕起伏、**迭起的大朝會,拉上他家皇夫,回到寢宮裏「好好」地談上一談。
將曹宏獻上的玉璽交給魏公公保管,戚雲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