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將戚雲恆攔下。
「陛下節哀!」
「讓朕過去!」
戚雲恆沉下臉,將六位尚書從身前揮開,越過他們,繼續朝事發地走去。
六位尚書也只是做個姿態。
戚雲恆可是在戰場上率兵廝殺多年的,什麼慘狀沒有見過,哪會被一具屍體嚇到?
見戚雲恆執意去看,六位尚書便順勢閃開,轉而跟在了戚雲恆的身後。
到了階梯處,看到雲太后的死狀,戚雲恆卻是真的被駭了一下。
不是因為其死狀可怖,而是因為十多年前,戚雲恆曾經見過一模一樣的現場。
一樣的死法,一樣的死狀,連頭部的朝向都分毫不差!
唯一的差別只在於地點,雲太后死於階梯,而十多年前的那人,死於平地。
果然,他家皇夫並沒有什麼烏鴉嘴!
剎那間,戚雲恆已然認定,這就是一場裸的謀殺。
但作為買兇之人,戚雲恆自然不會將心中的想法泄露出去,驚駭之後,立刻身子一晃,朝後倒去。
只是微微一傾,他家皇夫的手臂便扶了上來,從後腰處將他抱住。
過猶不及。
昏迷不是那麼好裝的,戚雲恆也不想給朝臣們留下自己身體羸弱的印象。
歐陽手臂一橫,戚雲恆便順勢站定。
這時候,魏公公和六位尚書也將手伸了過來,齊刷刷地將他扶住。
「朕無礙。」戚雲恆擺了擺手,做出一臉的悲慟狀,「有沒有查出這是怎麼回事?」
「啟稟陛下,據在場之人供述,太后娘娘乃是失足踏空,摔倒之後,折斷了頸骨。」朱邊開口答道。
戚雲恆過來之前,朱邊已經將在場的目擊者全都審問了一遍,而所有目擊者的口供卻是一般無二,都說太后乃是自己摔下台階,並未遭到他人推搡即便是遭到推搡,也不可能恰到好處地摔斷了脖子。
朱邊又檢查了太后摔倒的位置,並未發現水跡、油斑或者其他任何可疑之物。
再考慮到皇帝陛下昏倒乃是突發事件,太后駕臨也是不可預估之事,此地就算被人做了手腳,也不可能是為了暗算太后。
話說回來了,就算真的做了手腳,也不可能確保一跤就把人的脖子給摔斷啊!
這樣的手段一般都是用來對付孕婦的,而且乾坤殿前方的台階也並不陡峭,若不是恰到好處地摔斷了脖頸,雲太后頂多就是痛上一痛,一段時間起不來床罷了,根本起不到謀殺的效果。
再說,誰腦子進水了,謀殺她啊?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
呃,倒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朱邊心下一動,想到兩個可以從雲太后的死訊中獲益之人。
高妃和陳妃。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生母。
太后一死,皇帝陛下就要守孝,守孝期間不能生兒育女,自然也不能再搞什麼選秀。
自前朝開國皇帝起,母孝已經和父孝等同,同樣要守三年,至少二十七個月。
即便不守前朝的規矩,尊古禮,這個時間也不會短於一年。
如此一來,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後宮不會再進新人,不會再添子嗣。
現有的兩位皇子與尚未出世的弟弟們也將進一步拉開距離不僅僅只是年齡上的。
但這樣的想法只是毫無證據的猜測,朱邊也只能想,不能說,稟告給戚雲恆的說辭也只能是宮人們的口供。
戚雲恆雖然很樂於就此結案,但卻不好這麼痛快地認下母親乃是因為運氣不好才把自己摔死,當即沉聲說道:「繼續查,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即便戚雲恆不這麼說,朱邊也是要討得這份旨意的,立刻躬身應諾,領下了這份差事。
然而查歸查,太后的屍身卻不好繼續擺在這裏供人觀賞。
不必戚雲恆吩咐,禮部尚書紀鴻便接管了自己的分內之事,命人收殮屍體,敲響喪鐘,將太后駕崩的消息傳達出去,令全國舉哀。
太后的葬禮自有禮部的官員去忙碌,戚雲恆不需要也不可能像平民百姓家裏的孝子一樣親自操持,再加上身體不適,需要休養,基本只是做了個樣子,走了下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