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
「我們?」戚雨溟敏感地問道。
「是啊,你們。」陳妃嘆了口氣,「母妃不得不說,陛下今日的行事來看,陛下對大皇子的不喜並不像大家以為的那樣嚴重,至少還沒嚴重到會因為這種不喜直接抹消大皇子競爭儲君之位的資格。」
——父皇其實也不喜歡我。
戚雨溟默默想道。
他年紀小,身份上再怎麼貴重也不可能像大人那樣被重視。所謂的太子之爭,其實也不是他和兄長在爭,都是二人的母妃和母族在宮裏宮外明爭暗鬥,而他們兩個當事人卻只有在旁邊看熱鬧的份兒,根本沒機會親自下場。
但也正因為能夠冷眼旁觀,有些事,他反而比母妃看得更加清楚。
父皇確實不喜歡大皇兄,但父皇也同樣不喜歡他。差別只在於,父皇會把對大皇兄的不喜直接表現出來,而對他的不喜卻是隱晦的,不會表露得那麼明顯。
雖然父皇每次看到大皇兄都免不了要責罵甚至責罰於他,但與之相對的是,父皇從不曾如此對待過身為次子的自己,卻也同樣地不曾誇獎過他。
即使在某件事上,比如最近的課業,他明明做得比大皇兄更好,更加出色,父皇也只會責罵大皇兄做得不好而不會讚揚他做得好。
這樣一想,戚雨溟便突然憶起——
今日,父皇並沒有責罵大皇兄。
即便他打破了盧講師的腦袋,即便他的每一句言辭都惹得父皇很是氣惱,父皇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罵他,更不曾說他做錯。
同樣地,父皇也不曾責罵二皇妹,問二皇妹問題的時候,也只問了她為何沒有完成課業而沒有問她為何不許盧講師責罰伴讀。
想到這兒,戚雨溟頓時覺得心中豁然開朗。
——他好像已經知道今日的課業應該怎樣完成了!
但緊接着,戚雨溟便鬱悶地記起,今日的課業並非只有一種解答,他不僅要把能讓父皇滿意的答案找出來,還要把有可能會讓父皇不滿意的答案也找出來。
戚雨溟正走神,陳妃已經繼續說道:「……溟兒放心,再怎樣,陛下也不可能立皇女為太子,你可不要生出錯誤的念頭,與那兩個妹妹較勁!那才真的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得不償失!」
「孩兒明白。」戚雨溟自以為想通了一些事情,心情也跟着安定下來,聽到母妃這樣一說,立刻欣然應下。
妹妹什麼的,確實是不需要擔心的,他的對手還是只有皇兄!
雖然這傢伙又蠢又笨又自以為是,但也錯有錯着,竟然誤打誤撞地合了父皇的心意!
既然父親已經借今日之舉表明了自己對事不對人的態度,大皇兄自然也不會只因為不得父皇喜歡被排除於繼承人的序列之外。
接下來,他得更加努力,更加用心表現才行,不然的話,沒準真的會讓大皇兄拔得頭籌,搶走太子之位!
戚雨溟認真地思索了一陣,抬起頭,對陳妃道:「母妃,您覺得……父皇留下的課業應該如何解答才是最為合適?」
陳妃皺了皺眉,沒有立刻作答。
在陳妃看來,老師打學生如父母打孩子,再是天經地義不過。縱然皇子皇女身份高貴,容不得普通人傷其體膚,由伴讀替罰也是理所當然。反正伴讀的命運原本與皇子皇女綁在了一塊,算為其犧牲性命,那也是他們的義務和本份。
至於皇夫因大皇子之言而給出的題目,陳妃更加地看不上眼。
什麼叫詩詞一如歌舞?以色侍人的賤婢怎麼能和才華橫溢的大官人相提並論?!正如士農工商,上下九流,人啊,打從生來有高低貴賤之分,操了賤業,自然是[賤]人,哪裏還需要去想為什麼一說?!
但陳妃很清楚,倘若陛下也是這般想法,不會留下這麼一份課業讓兒女們去完成了。
陳妃也不敢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兒子,因為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皇帝陛下想要看到的解答。
跟隨皇帝陛下這麼多年,陳妃從未搞懂過這人的心思所想。她在家中學得的爭寵之術,在這人的身上也從未靈驗過。戚家的後院乃至如今的後宮之所以能相安無事,和睦如姐妹,是因為大家心裏都已明白,皇帝陛下的寵是爭不來的,與其白費力氣還惹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