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李瑾芸一步三回頭巧笑嫣兮漸漸遠去的身影,一旁垂手恭立漠然不語的程林心下幾多沉鬱,王爺怕是又要同大將軍死磕了。
而北客院書房中,忙着在一堆草藥中挑來撿去的花宏熙與香巧目不暇接,而趴在書桌上無聊至極的歐陽淑婉卻是忍不住同盯着花名冊愣神良久的李瑾芸抱怨道,「王妃姐姐吶,我們真的就不能去苗疆了麼?」
「……不是不能,只是當下不可以,我們至少要準備些個東西,否者到時候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啊。」被她極為突兀的問題驚回了神思的李瑾芸訕笑揚眉,將手中默默良久的花名冊擱置一旁,接過香玲遞上的熱茶輕抿兩口。
「我說婉婉啊,你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幹嘛着急要去苗疆啊?」將手中分揀出來的草藥歸置一旁的花宏熙忍不住揶揄到。
而同他嘟嘟嘴的歐陽淑婉則哼哧一聲,覷一眼老神在在的李瑾芸,唇角閃過一抹詭異之色間涼涼道,「據說苗疆的小伙都很殷勤且還能歌善舞,本姑奶奶沒準還能拎一兩個回來也說不定啊……」
噗嗤……
愕然一怔的花宏熙狠狠瞪一眼手忙腳亂的香巧,再瞄一眼端着茶杯恍若動也不動的,最後涼涼瞥一眼僵直的佇立書桌旁一臉肅然的香玲,竟也一時間找不出究竟是誰是兇手,唯有狠狠摸一把鼻子,怒瞪給他在那裏樂不思蜀的歐陽淑婉。
而最後還是哭笑不得的李瑾芸很是好心的拉一把尚還有心情看戲的歐陽淑婉,「婉婉都嫁人了說,可不能再這麼任性妄為啊。」唇角微僵的瞥一眼歐陽淑婉陡然一變的眸光,頓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況且,男人嘛,都還是要個面子的,就算要奚落,也要在、在……」
輕輕拉過她的李瑾芸在她耳邊淡淡吐出三個極輕的字——被窩裏!
歐陽淑婉當即俏臉爆紅,而沒聽太真切的花宏熙茫然的眨眨眼睛,但見狼狽為奸的兩人唇角那抹令他心頭髮顫的邪笑,都不覺周身一個激靈,該死,他的婉婉遲早會被王妃給帶壞了去!
而不若李瑾芸這廂的含笑春風,在正書房中相對而坐的蘇瑞德與豐俊蒼面對孤狼與方耀甚至是諸葛聿昊的情報,皆是面色凝重。
「也就是說志清那邊的情況極為兇險?」渾濁的深眸中閃過一抹肅然深沉的蘇瑞德手中緊握的毛筆咯咯作響。
「函谷關那邊的確風雨飄搖,而且我們更是山高路遠鞭長莫及,眼下他們能靠的也唯有自己了,不過好在有雪鷹王與淳于殿下以及月氏太子的幫襯,該也是沒有問題,但問題是本王擔心,若是叫二哥指揮搗毀溶洞,怕是風險太大……」
眸光極為深遠肅穆的豐俊蒼神色極為凝重,而佇立一旁的方耀同孤狼相視凝眉間,不禁上前一步。
「請王爺責罰,屬下未按王爺吩咐待在二公子身邊護衛,否者眼下該也能出把立,而不至於叫王爺與大將軍如此為難。」極為自責的方耀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起來吧,不是你的責任,天意難違,若非當時你們錯失了時機,該也是能個追上的,不過好在林寒還在那邊,不如就要他指揮吧。」寒眸微眯的豐俊蒼微微抬手,說着便是看向一旁將茶杯輕輕放下的蘇瑞德。
「不必,我蘇家兒郎,自當有那份擔當,就要志清指揮。」神色極為肅然的蘇瑞德一錘定音。
相視凝眉的豐俊蒼微微頷首點頭間剛毅的劍眉微動,「不過,我們還必須設法將些個東西偷運給二哥,但目前的局勢以及路途來說,還真是難如登天。」
「……王爺該不會是想叫王妃做上次在回龍谷所用的寶貝給二公子送去吧?」豐俊蒼的話才方落,眸光微閃的孤狼便是連忙問,一旁垂手恭立的方耀與諸葛聿昊更是雙雙凝眉。
「對,不過,不能是成品,二哥見識過阿芸所做的流程,該是能自己做,但函谷關附近缺少原料,所用我們必須給他送去,否則一切都將是空談。」
豐俊蒼的話令書房中的氣氛陡然凝固,任誰都知道其中的風險與困難,路途遙遠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各國邊境都戒嚴封鎖商貿往來,他們就算是有那通天的本事也難以抗拒這形勢的嚴峻吶。
而就在此時,書房的門卻是被推了開,同香玲一般端着茶點款步而入的李瑾芸頓時令豐俊蒼眸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