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關掉微博app,撥了沈徹的號碼,沒有第一時間打給郁庭川,因為篤定他現在很忙,不想再給他添亂。
至於打電話問沈徹,是認為他在恆遠名下的化集團上班,消息可能會比她靈通。
事實上,沈徹知道的並不多。
……
下午三點半以後,恆遠總經辦的電話不停在響。
秘和助理沒有拒接,拿起電話筒後,不管對方怎麼問,給出的回答統一官方,不是『這個我們不清楚,還沒收到進一步的指示』就是『公司正在處理,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
不到十分鐘,負責房地產這塊的兩位高管去而復返,步履匆匆,額角有未擦拭乾淨的冷汗。
他們剛在這裏和老總拍着胸膛立下保證,轎車還沒開出恆遠的地,綠香園那邊的負責人就打來電話說出事了!
上樓的電梯裏,章平目不轉睛看着變化的數字,整個人像被扔進沸水裏過了一遍,狠狠出了一身的汗,旁邊的王良還在打電話,說話客氣,正和對方商量怎麼把網上的帖子刪一刪。
屍體是在廢墟里發現的。
不管真相如何,恆遠在輿論上已經輸了一截。
章平剛掛了拆遷現場負責人的電話,老總的電話就進來,只有一句交待:「你和王良再回來一趟。」
他們能這麼快收到事故消息,自然也有人會向老總匯報工作。
電話里,郁庭川的聲音聽不出心情好壞,不過想來應該不怎麼愉快。
做生意的,最厭煩給投資項目扯上負面新聞。
趁着電梯還沒有到十七層,王良掛了電話開口:「人都已經死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輿論壓下去,至於那個許強,見過郁總以後,我親自去他家一趟,看這事能不能私了。」
「警方那邊還沒出鑑定結果。」章平不贊同這樣找上門,這事還在發酵,許強的家裏肯定有記者守着,現在去找許強談,只會讓人覺得恆遠『心虛』:「再等等吧,如果老人真是死在拆遷過程里,到時候再找許強,他不可能真的不要賠償金,現在嚷着要做孝順兒子,不過是想抬高價錢。」
王良點頭,走出電梯時,忍不住嘆息一聲:「上頭催着項目動工,下面有釘子戶搗亂,以前不是沒和釘子戶打過交道,這種油鹽不進一心找事的倒是少,早知道這樣,當時就該找些人——」
有些話不說盡,彼此都能意會。
「四月份兩會剛閉幕沒多久,那時候風頭正緊,不好出點什麼。」
章平的面容沉重,他是恆遠商業地產這塊的副總,雖然是二把手,但因為是郁庭川把他放在今天這個位置上,一旦他辦事不利,難保老總不會找更合適的人來頂替他。
綠香園這個項目在年初就該啟動,後來遇到不可抗力,拖至三月份才步上正軌,現在鬧出死人的新聞,別的不說,以後極有可能影響整個樓盤。
這日,章平和王良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郁庭川正佇立在一塊綠毯前打室內高爾夫,嘴裏叼了根點的煙,看着老總挺拔的背影,兩人沒有開口辯解什麼,他們和郁庭川共事也有好幾年,多少摸清郁庭川的脾氣,要是工作出了錯,他更喜歡聽你埋頭亡羊補牢,而不是費心思去解釋開拓。
今天上午,那頓早餐還歷歷在目。
但誰也不覺得,現在的郁庭川還會那麼好說話。
特別是看到郁庭川雙手握着高爾夫球杆,輕輕揮出一杆,王良的太陽穴跳了跳,挺擔心過會兒老總不高興,一言不合就給他一杆子。
郁庭川打了三杆,這才看向章平二人,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大班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自己也放下球杆過去。
章平和王良剛剛落座,聽到老總平緩的語調:「說說看,怎麼回事。」
「……」一時間,如坐針氈。
郁庭川把煙頭往煙灰缸里磕了磕,見兩個下屬不吭聲,收回深邃的視線,緩聲開腔說:「一個釘子戶就把你們整的焦頭爛額,不知道的,以為兩位當年能進恆遠走的是後門。」
像是玩笑話,卻沒人笑得出來。
章平雙手搭在腿上,坐的姿勢很正:「沒有妥善處理好拆遷問題,是我的責任,我不在您面前推脫,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