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久沒有聽母后談論起這個小時常講的故事。現在驟然聽起,竟然有些不適,英俊的臉上帶着一絲惆悵:「母后,難道朕現在坐在龍椅之上,還算不得獵人嗎?」
徐太后的面色凝重道:「聖上,我們母子不過就是看似威風的老虎罷了,稍有不慎,便也是箭下的亡魂啊!」
皇上豈會不懂太后話里的意思?他緊緊握住了拳頭,臉色一時陰晴不定。
太后向來是知道兒子真正的喜好的,最後只淡淡地說:「此事關係甚大,聖上千萬要拿捏好分寸,只有蕭妃那隻小兔兒,聖上便先給她尋個安穩的窩兒藏着吧。如今她在宮外,少了許多的煩憂,經過此事後,倒是可以安心地等待生子了,若是可以,便將她留在宮外吧……」
皇上那日從太后府里出來後,便宣召了內侍監的人,命他們徹查藥鐲之事。一時間宮人震動,因為那藥鐲當初是從袁皇后的手裏轉到了蕭妃的手裏的。
皇后自然是難逃干係。可是皇后卻哭着說她當時定了一批的玉鐲作為打賞給眾位妃嬪們,根本不記得給蕭妃的哪一個是什麼模樣的了,若是有奸人故意以此陷害了她,根本是無跡可查。
最後因為皇后治理宮不嚴,被減了三個月的宮中月俸,又被聖上申斥了一番,便沒有再追查下去了。
可是玉鐲子的經手人卻不一樣了,范青雲在夜裏叩開了府門,請到刑部提審,可是范青雲卻說這玉鐲並不是他雕刻的,彼時他因為官務繁忙,又不好推卻了皇后的差事,所以這事情是交由自己的愛徒胡萬籌主理的,那批玉鐲都是出自胡萬籌之手。
此事落到了胡萬籌的身上,在刑部被提審的時候,他便直嚷嚷要見自己的師傅。也許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難逃死罪,在提審的第二夜,他便解了自己的褲帶,在監獄的鐵柵欄窗戶上打了個死結,上吊自盡了。
這場藥鐲風波,在雕琢藥鐲的玉匠畏罪自殺後,便戛然而止。倒是也沒有人再提起蕭妃回宮的事宜。
玉珠一直密切地關注着這件案子的審理,當聽聞胡萬籌畏罪自殺時,她輾轉了一夜都沒有睡好。
那藥鐲雕琢工藝的精密,非一般人能雕琢出來,胡萬籌雖然技巧純熟,但是遠遠沒有到能雕琢出這玉鐲的地步。而且未曾大堂過審,只提升了兩個小堂便畏罪自盡?這內里必定是有蹊蹺,若是她沒有猜錯,胡萬籌便是范青雲的替罪羊!
而在范青雲的背後,又是藏匿着怎樣不可說的主子呢?玉珠一時想得不透,但是范青雲又逃過了一次嚴懲真是叫她心內煎熬!
她從來沒有跟堯暮野提起父親的冤案,。在京城裏待得越久,越能感受到朝堂政局的微妙。
堯家身在高處,每一步都牽涉朝堂社稷。父親當年的冤案若是經由堯暮野之手來查的話,固然水到渠成,可是若是有心人以此為契機而重翻當年舊案便可以掀起軒然大波。
尤其是袁家現在漸漸又抬頭之勢,又與白氏一族走得甚近,玉珠權衡了很久,在一夜煎熬後,到底還是沒有對堯暮野開口。
不過堯暮野並不住玉珠的煎熬,因為這兩日他都不在府中。
堯暮野這兩日入軍營安排調防,在與北人的一場惡戰之後,許多年輕的將領嶄露頭角,每年全國各地重新安排調防的時候,也是許多年輕將領們的升遷之時。是以堯暮野也是要與自己的的親信們逐一探討一番,調整着將帥們的駐地。所以這兩天便住在了軍營里。
雖然北方戰事方歇,但是東海的海寇之患未除。東線的調防也是重中之重。
這幾天他與尉遲老將軍碰了碰面,決定在七月中安排一次水兵排演,為大魏水軍選拔新的帥將之才。
在休息的間歇,他與老將軍倒是閒話了一下家常。老將軍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到了堯暮野的妹妹身上,只說自己的弟弟不才,年齡倒是跟堯家的小姐正般配。
堯暮野聽出了話頭,但是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一打岔,便將話題引到了別處去了。
不是他看不起尉遲家。實在是因為了解着妹妹的喜愛稟好。她喜歡的向來是白家七少那樣俊朗外向的少年郎君,而尉遲老將軍的弟弟尉遲德賢顯然並不是妹妹愛吃的那一盤菜餚。
他長得太過高大,雖然在堯暮野看來這個青年很有男子的陽剛之氣,眉眼
144|第 1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