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幾日的好生將養還是生了效用的。
起碼這原本軟糯的湯圓,竟是豐潤成了含住湯水的肉包,怎麼吃都甚是盡興。
二人這般興起,就這麼在書房裏過了夜。
等到第二日大早,太尉準備起身上朝時,便這般大被一裹,將尚在酣睡的玉珠兜緊抱回了臥房裏。
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喚來了管家,先是吩咐他給珏兒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然後又命他先將珏兒調撥到前院去看守水榭閣樓,直到出嫁前,都不要在少夫人身邊伺候了。
昨日他已經跟玉珠申明,要麼給那不知進退的丫頭一頓嘴板,要麼就在她離府出嫁前調離開玉珠的身邊。
這從二選一,容不得半點的商量!
因為昨日他是動了真氣,那小婦也甚有眼色,沒有與他爭辯,只是默許了他將珏兒調撥出了內院。
不是他容不下新婦身邊一個蠢鈍的丫鬟,只是他要讓玉珠明白,她終究是要與西北的前塵往事揮手作別,一刀兩斷的——無論是往事,還是舊人!
而這丫鬟,總是勾起她想起自己的第一段姻緣,這叫太尉如鯁在喉,如何能容忍?
沒有立時亂棍打死,已經是照顧這小婦的心情了。
不過玉珠並不知太尉的動作這般的快,早晨醒來時,按着習慣便開口喚珏兒給自己倒杯溫水。
可是端着水來的卻是環翠。
「少夫人,管家方才親自來了說……讓珏兒去前院幫忙了,早晨時,珏兒就是收拾了東西被外院的婆子領出了,因為怕驚擾了夫人的安眠,故而沒有來告辭。」環翠醞釀着措辭,小心翼翼說着。
她雖然不知昨日窗邊的故事,但是大約也猜到是珏兒惹了太尉不快,而被調離了出去的。
玉珠慢慢地起身坐直,她雖然一早有了些心理上的準備,倒是沒有想到太尉的手腳竟然這般快,所以沉默了一會問:「你去問珏兒的月錢可有變動,若是短少的話,只跟管家說從我的帳上走錢,給珏兒再漲些……另外將鋪上送來的那盞玉酒杯也給管家送去,就說是我賞的,讓他在外院多照應珏兒一二。」
畢竟這是偌大的堯府。一個丫鬟從內院被貶出了外院,多少是要被別的下人猜忌給臉色的,珏兒又是個直腸子,玉珠擔心着她不在自己的身邊白受了欺負,自然要求人關照。
她雖然算是主子,可惜尚且未在堯家立威,有事拜託管家下人去做的時候,只靠新主子的威風是遠遠不夠的,讓環翠送了賞賜過去,也是希望管家盡心之意。
環翠一一記下,連忙去管家那裏傳話去了。
玉珠起身後,坐在妝枱前半天都沒有動,只覺得心內有些空落落的。
她雖然自問堅強,從不依靠旁人,可是從小到大,這珏兒卻是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的。就算這丫頭有時稍顯單純不知進退,可是有了她在身旁,玉珠便會覺得開心,仿若自己是有根兒的,還有一個至親的人伴在左右。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只是一聲感慨後,又是一股長長的嘆息……
昨日雖然在書房裏與太尉和解開來,可是她心知堯暮野沒有跟自己動大氣,不代表他不氣悶了。只是那股子火,盡撒到了珏兒身上而已。
若是她再講珏兒強留在身邊,無疑是與太尉大人頂着了。那麼依着那男人的性情,珏兒還真說不好會落了什麼瓜絡。所以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去了外院,再過一個月,便選個吉日讓她嫁出去,到時候她與常滿可以支起院落過上愜意的小日子。
畢竟侯門的日子,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得了的。
不過豈止是侯門難熬,廟庵佛珠的腳下,稍不留神,也是災禍連連。
就在蕭妃的肚子漸大的時候,她所在的廟庵還是出事了。
就在入夏之後的一天夜裏,玉珠與太尉睡得正實,廟庵上匆匆有人前來報信,說是傍晚廟庵里一時走火。蕭妃雖然無事,可是被火光沖天的驚嚇到了,一時奔跑滑了一跤,胎氣不穩,請太尉夫人着人快去看看。
玉珠聽了手腳都冰涼。連忙命人準備車馬去廟庵上。
二姐先前已經落胎兩次。這一次胎兒已經長得甚大了,若是再不保,豈不是有性命之憂?
太尉看着玉珠白着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