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絕坐在涼亭之中,微斂的黑眸偶爾抬眸看一眼遠方的天。
半個月。
已經半個月了。
以前她離開的時候,除了過節回去的比較久,平時最多十天就回來了。
有一次她氣急了,離開一月才回來。
這一次,半月還未歸來。
是否又要等一個月?
魘絕身體一動,在軟榻上躺下。
再等半個月吧。
*
時間飛逝,轉眼時間,又是半月過去。
算上之前的日子,墨蕭然已經整整一月沒有回來。
魘絕雙手抱胸,斜倚着大門,幽深的黑眸中沒有一點溫度。
一月。
算是很長的一個時間了。
她還未回來。
難道這一次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魘絕緊抿着唇,心臟處泛起一陣陣的痛。
三十多年。
他與她都是這般過來的。
這一次她只是生氣生的比較厲害而已,絕對不會不回來的。
他只要再等等就好了。
她一定會回來的。
*
半年後。
神族。
翼側眸看向身邊的墨蕭然:「在翼族待了半年了,還不打算回去?」
「不着急。」墨蕭然躺在搖椅上,看着滿天繁星,淡漠道:「我爹娘都知道我在這裏,所以我不回去也沒事。」
「你當初來了這裏,說要放棄魘絕,放下了嗎?」
「還沒有......」墨蕭然偏頭看向身邊站着的翼:「但我不會再去找他。」
翼站在墨蕭然的身邊。
一頭銀髮傾瀉而下,披散在身後,就好像一匹上好的綢緞。
銀灰色的眸子中一片清冷,無半點情緒浮動。
「哥。」九尊從院子外面跑進來,看到翼正在和墨蕭然說話,拿着酒壺快步走了過去:「小然兒,是不是又在傷心了?」
墨蕭然沒說話,就那麼看着天空。
「別傷心了,來喝酒吧。」九尊安慰道:「你是雲凰和帝墨塵的孩子,想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何苦和魘絕耗着。」
「我可告訴你,你爹娘都不喜歡他,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九尊和翼都沒有在場。
可這件事情,他們都知道。
如果魘絕當時沒有那麼做,帝墨塵早點趕過去,墨無絕不會死。
「九尊叔叔,那你放下心中的執念了嗎?」墨蕭然看向君九笙:「你對十七舅舅的過去,冥靈的執念放下了嗎?」
九尊聞言,嘆息一聲:「不放下又能如何?」
冥靈已經是過去。
十七才是現在存在的。
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十七眼中都只有一個欞汌。
他努力過。
也瘋狂過。
可還是沒有辦法。
除了放棄,他想不到別的。
什麼得不到就毀掉,他那麼愛冥靈,捨不得她受一點傷害,怎麼可能去傷害她。
「九尊叔叔,你有很多時間去忘,可我沒有。」墨蕭然淡淡道:「即便我知道我該忘了魘絕,可我無法忘掉。」
她若是能那般輕易的忘了魘絕,便不會追着魘絕跑了三十多年。
「既然這樣,那你要不要再賭一次?」
「賭?」墨蕭然疑惑的看着九尊:「賭什麼?」
「賭魘絕心中到底有沒有你。」